我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。那冰冷的池水没能淹死这具身体，反而唤醒了沉睡在我灵魂深处的另一个意识——一个曾在权力倾轧中惨败、含恨而终的灵魂。
再睁开眼时，我眼底所有残存的软弱都已褪尽，只剩下冰冷的嘲讽。
“是吗？那可能是我记错了。”我扯了扯嘴角，配合着说道。
林雅芝哼了一声，似乎满意我的“识趣”：“算你还有点脑子。好好躺着吧，晚上家里有宴会，婉婉才是主角，你没事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。”
说完，她扭着腰走了。沈宏业重新拿起报纸，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。
我看着那奢华的天花板，无声地笑了。
沈家？豪门？
真好。这个和平、富足、法制健全的时代，真好。
对我这种从深渊里回来的人来说，这里简直是量身定做的猎场。
沈婉？林雅芝？沈宏业？
你们最好祈祷，那个真正的沈念已经死透了。
否则，我会一点点，把你们所在意的一切，都碾碎成渣。
2
我出院那天，沈家只派了个司机来接。
回到那座犹如古堡般奢华却冰冷的沈宅，宴会留下的痕迹尚未完全清除，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香槟和蛋糕的甜腻气味，衬得我这个真正的“千金”更加格格不入。
我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最偏僻的角落，采光不好，带着一股淡淡的潮气。里面的布置甚至不如沈婉的衣帽间豪华，敷衍得很明显。
“大小姐，夫人吩咐了，您刚回来，先安心休养，学校的事过段时间再说。”管家张伯面无表情地传达着指令，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尊重。
我点点头，没说话。
我知道，他们是怕我出去给他们丢人，怕我这个“土包子”败坏沈家的名声，更怕我出现在沈婉面前，碍了她的眼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安分守己地待在那个小房间里，靠着房间里那台旧电脑和手机，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关于这个时代的一切信息。
互联网是个好东西，它能让我足不出户，就掌控全局。
沈家的商业版图、人际关系、甚至一些隐秘的传闻……我都一一记下。
我也查了“我自己”的过去。那个叫沈念的女孩，在山村里度过了十五年，初中毕业就被迫辍学打工，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。她的经历简单得像一张白纸，却也悲惨得像一出默剧。
偶尔，我会在餐厅遇见沈婉。
她确实很美，像一朵精心娇养的白玉兰，纤细、柔弱，说话轻声细语，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怯怯的、不易察觉的优越和挑衅。
每次见面，林雅芝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我，把沈婉护在身后，仿佛我是什么致命的病毒。
“姐姐，你身体好点了吗？”沈婉甚至会主动跟我说话，表面关心，实则句句带刺，“那天真是吓死我了，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？以后还是少去水边吧，太危险了。”
我看着她表演，只是淡淡一笑：“是啊，毕竟推人下水也是个体力活，容易失手。”
沈婉的脸色瞬间白了白，眼圈一红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林雅芝立刻炸毛：“沈念！你怎么跟妹妹说话的！立刻给婉婉道歉！”
“我说什么了？”我无辜地看向她，“我只是在感慨落水很危险。妈，你太敏感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