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了,我亲手“杀死”的丈夫沈宴,正隔着玻璃,笑着给别的女人和孩子切生日蛋糕。
他忘了自己曾是叱咤风云的地下帝王,忘了我是他曾爱入骨髓的女人,更忘了他如今的幸福,是我用无数谎言和鲜血为他铺就的黄金囚笼。
但现在,笼子外,猎人已经举起了枪。
我别无选择,只能亲手唤醒笼中的野兽,哪怕第一个被他撕碎的,是我自己。
01
我死死盯着沈宴的手。
那双手,曾经在谈判桌上轻轻一敲,就能决定一个家族的生死荣辱。
也曾在无数个深夜,抚过我的脊背,带着灼人的温度。
现在,这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把塑料刀,笨拙地去刮小女孩嘴角的奶油。
他的动作很温柔,眼神里盛满了陌生的、属于“阿辞”这个身份的温情。
“爸爸,你脸上也有。”
小女孩咯咯笑着,伸出油乎乎的小手,在他脸上抹了一道白。
“禾禾!”他身边的女人,温晴,嗔怪地叫了一声,却满眼都是爱意。
一家三口,其乐融融。
像一幅廉价的、却又刺眼得让我无法呼吸的油画。
五年前,我亲手点燃大火,将这幅画的主角送进了“地狱”,换来他五年的偷生。
现在,我又必须亲手将他从这个虚假的天堂里,拖回真正的地狱。
我推开甜品店的门,风铃的声音尖锐刺耳。
沈宴下意识抬头,视线穿过暖黄的灯光,与我相撞。
那双眸子,此刻温润如玉,却在我出现的瞬间,有什么东西,像沉在海底的巨兽,翻搅了一下。
他自己都没察觉到。
他只是礼貌地,带着一丝被惊艳到的探寻,看着我这个不速之-客。
他不认得我了。
“眠眠,怎么了?”温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,脸上习惯性的微笑在看到我时,微微一僵。
女人的直觉让她感到了威胁。
我没理她。
我径直走到他们的桌前,高跟鞋踩在地板上,发出审判般的声响。
我将一份文件,轻轻拍在桌上,那声音不大,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“温小姐。”我看着温晴,笑了笑,“感谢你替我照顾了我的男人五年。”
沈宴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。
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,目光转向那份文件,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作为回报,这家店送给你。”
“现在,租期到了。”
“请你带着我的东西,离开我的地方。”
桌上那份文件,是这家甜品店的地契。
所有者那一栏,签着我的名字——苏眠。
温晴的脸,一瞬间血色尽褪。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又看看沈宴,嘴唇翕动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沈宴的反应比她快。
他猛地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将温晴和禾禾完全护在身后,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。
“小姐,我们不认识你。”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,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警告,“请你离开。”
“不认识?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一步步逼近他。
他身上有陌生的烟火气,有廉价洗衣粉的味道。
唯独没有了当年那股让我着迷的,血与硝烟的味道。
我凑到他耳边,距离近到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