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说道：
“可你每晚在梦里，都想杀死的人，是我啊。”
02
回到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办公室，陈屿立刻迎了上来，脸色惨白。
“眠姐，昨晚的狙击手查到了，是K集团的‘幽灵’。”
他的声音都在发颤，“幽灵”出手，从无活口。
我是唯一的例外。
我解开大衣，露出手臂上缠着的绷带，上面还渗着淡淡的血迹。
“他们已经知道我受伤了。”
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，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，眼神比窗外的夜色更冷。
“看来，我装了五年的太平，让他们忘了疼。”
陈屿递上一份资料：“眠姐，‘幽灵’的目标不止您一个。他们……已经查到阿辞先生的幼儿园了。”
我看着玻璃倒影中自己冷漠的脸，忽然笑了。
“沈宴，对不起，我不能再让你躲在壳里了。”
我轻声说，像是在对他，又像是在对自己宣告。
“因为保护你的壳，已经裂了。”
我转过身，眼中再无半分犹豫。
“通知下去，以消防安全为由，立刻封掉那家幼儿园。”
“还有，温晴，断掉她所有的后路，工作、人脉，所有的一切。”
陈屿愣住了：“眠姐，这样会不会……”
“会把沈宴逼疯？”我接过他的话，“我就是要他疯。”
“我给了他五年安宁，现在，是时候让他明白，他所谓的‘家’，不过是我随时可以收回的玩具屋。”
我的命令被迅速执行。
这个城市的地下世界，我的话就是圣旨。
一个小时后，陈屿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。
“眠姐……阿辞先生，刚才报警了。”
我端起酒杯的手顿了一下。
“报警？”
“是的，说您……寻衅滋-事。”
我没忍住，笑出了声。
我那个曾经一句话就能让整个金融圈地震的男人，那个视规则如无物的地下帝王，竟然学会了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。
温晴，真是把他“教”得很好。
好到……让我觉得碍眼。
“让刘局那边处理掉。”我放下酒杯，走到办公桌前。
“另外，把出警记录和他的报案笔录，原封不动地给我拿过来。”
半小时后，一份新鲜出炉的笔录放在了我的面前。
我看着上面“阿辞”两个字，以及他条理清晰、义正言辞的陈述，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笑话。
我拿起打火机，点燃了那张纸。
火光映着我的脸，明明灭灭。
陈屿站在一旁，大气不敢出。
我将燃尽的纸灰弹进水晶烟灰缸里，里面，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。
“他报警一次，我就烧一次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我倒要看看，是他先学会这里的规矩，还是警察局先把他拉进黑名单。”
鱼钩已经放下。
现在，该让鱼儿感受一下，什么叫真正的绝望了。
03
沈宴的绝望，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。
幼儿园被封，温晴被停职。
他想去找别的差事，却发现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要他。
他想去银行取钱，却被告知账户因涉嫌不明交易被冻结。
他们甚至被房东以最粗暴的方式赶出了出租屋，行李被扔了一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