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“非人类”的反应,让路人、温晴,尤其是他自己,都感到了毛骨悚然。
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,缓缓抬起头。
那双眼睛里,不再是单纯的恨意。
而是混杂着痛苦、迷茫,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、嗜血的疯狂。
他没有质问我“是不是你做的”。
他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我面前,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,将我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“你到底是谁!”
他双眼赤红,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,从喉咙里发出了困兽般的嘶吼。
“我脑子里的画面……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,浑身是血……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!”
窒息感传来,但我没有挣扎。
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。
他在害怕。
害怕那个正在他身体里苏醒的,陌生的自己。
我看着他,平静地开口,声音因为缺氧而有些沙哑。
“你想知道真相?”
“赢了K集团,我会把你的过去,原封不动地,全部还给你。”
我抬起手,覆上他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,感受着他滚烫的皮肤和失控的脉搏。
“但现在……”
我直视着他疯狂的眼眸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:
“你只是我的狗。”
“给我滚回去,咬死他们。”
05
沈宴的回归,像一把最锋利的剑,直插K集团的心脏。
他动用了所有被遗忘的人脉和手段,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,展开了雷霆万钧的反击。
商场如战场,而他,天生就是这里的王。
温晴的离开,是在一个下着雨的深夜。
沈宴亲手为她办好移民手续,给了她一笔巨款,对她说:“忘了阿辞,他已经死了。我叫沈宴,是个混蛋。你不该被卷进来。”
这是他作为“沈宴”回归后,对那段虚假人生的第一次清算。
也是他,残存的、最后的一点温柔。
他亲手,斩断了自己的软肋。
没有了温晴,我和他之间的张力,绷得更紧了。
我们几乎形影不离。
他处理公务,我就在一旁看着。
他累了,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。
我困了,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。
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,却有一种诡异的默契。
那天,公司内部网络被顶级黑客攻击,防火墙被层层攻破,核心数据危在旦夕。
公司最顶级的技术员都束手无策,满头大汗。
沈宴正好路过,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。
然后,他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,开口道:
“回溯三秒,定位137端口,用‘衔尾蛇’协议反向追踪,三分钟内就能锁定对方物理地址。”
他说完,自己都愣住了,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一连串专业的术语。
整个技术部,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。
而我,站在他身后,看着他的背影,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和痛苦。
因为“衔尾蛇”协议,是当年沈宴亲手为我编写的第一代防御系统,只属于我们两个人。
技术总监颤抖着按照他的指令操作。
三分钟后,屏幕上弹出了一个精确到门牌号的地址。
危机解除。
沈宴没有理会身后众人的惊叹,他转身,径直走进了我的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