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推门时,我仍在不知疲倦地拉琴。
已经六个小时了。
我双目充血,指尖红肿破皮,血珠染红了琴弦。
汗湿了发丝和衣领,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殷无离一怔:“怎么还在弹?”
林清月立刻红了眼,娇嗔道:“无离哥哥,是我太想念琴声,让黎岁姐多拉会儿,你别怪她。”
殷无离神色缓和。
坐回床边柔声安抚:“既是你想听,哪天我包下金色大厅,带你去看顶尖演奏会。”
他淡淡瞥向几乎站不稳的我,语气冷漠:“停下吧,别耽误月月休息。”
琴声戛然而止。
我指尖的僵痛钻心。
殷家私厨端来精美菜肴,摆满一桌:“月月,刚回来肯定想念北城风味,这些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。”
林清月笑靥如花:“无离哥哥对我真好。”
我像个透明人般静立一旁。
默默转身离开。
回到别墅。
我的指尖已经化脓流血。
强忍疼痛整理行李。
七天后契约结束,我只想轻装离开,给他们腾位置。
这辈子,都不愿再与他们有瓜葛。
我翻出厚厚一叠与殷无离的合照。
才发现这些年,我的着装打扮、神情姿态,全是按林清月复刻的。
就连那些高定礼服和名琴,也不过是林清月用腻了的旧物。
箱底抖出殷无离曾写的情书。
我捡起时,眼眶发热。
这些殷切的口吻,其实是对林清月说的吧。
我已不在乎。
将它们全部扔进火盆。
火焰窜起,吞噬所有温情回忆,顷刻成灰!
火光渐浓时,房门被猛地推开。
第3章
“你在烧什么?”
殷无离立在门口。
眼神冰冷地盯着火盆和面色苍白的我。
我头也不抬。
将最后一封情书扔进火焰:“林清月要正式住进来,我收拾干净,免得她糟心。”
殷无离大步上前。
攥住我的手腕,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:“医生说是药物不耐受导致的排异反应,药确实没问题……”
我抬眼,静默不语。
腰间传来温热。
我被殷无离强行搂入怀中:“阿岁,对不起,是我太急,误会你了。”
我在他怀里无声讥笑。
他从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林清月。
我的清白轻如鸿毛。
我想质问,却觉得没必要。
殷无离只想找个替身,我又何必自取其辱?
“晚上有私人飞机派对,我带你去散心,就当赔罪。”
怀抱的温度与当年巷中救我时无异。
可那时,我分明能听见他心口强烈的跳动。
这一次,他的心跳平静无波。
“嘶——”
指尖被他无意压在胸膛。
疼痛惹得我抽气。
殷无离立刻紧张地松手。
查看我红肿渗血的指尖,温柔地呼气:“阿岁,这伤得马上消毒,我去拿医药箱。”
他转身快步走出卧室。
五分钟后,进来的是管家。
手持碘伏和纱布:“先生吩咐我来处理伤口。林小姐做噩梦惊醒睡不着,先生去陪她了。”
我鼻腔一酸。
眸中闪过哀凉。
若林清月是他捧在心尖的公主,那我便是可随意踩死的蝼蚁。
私人飞机上,北城名流齐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