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巨响中,我的身子重重飞上车前窗,又滚落地面。
鲜血从半空洒出。
我躺倒在冰冷的血泊之中,意识模糊。
司机从车上走下,戴着面具。
还不忘在我已血肉模糊的脑袋上狠踩几脚。
声音狰狞:“当初林国辉那老东西害了你爸锒铛入狱,如今林小姐也要你死,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!”
我脑袋一片空白。
最后意识是被抬上救护车,耳边是刺耳鸣笛声。
医院走廊处,医生跨在担架上给我紧急供氧。
墙壁悬挂的电视正播报本地新闻。
画面中,林清月风姿绰约地立于北城最大剧院舞台中央拉小提琴。
殷无离在一旁专注地为她钢琴合奏。
今天是北城剧院顶级慈善演奏会。
也恰好是林清月的生日。
我差点忘了,殷无离初学钢琴时曾说过,是为了有一天能和他的女孩奏响天籁之音。
而他如今甘愿自降身价,给林清月作配。
倒真是“天作之合”。
医生大汗淋漓,持续对我进行心脏按压。
声音焦急:“黎小姐,您严重大出血,双手手臂粉碎性骨折,神经损伤严重,恐怕……恐怕要截肢啊……”
第7章
我再次醒来时,已在普通病房。
医生正给我测量血压。
我艰难垂头,看了一眼双臂。
都还在,打着厚厚的石膏。
只是左臂毫无知觉,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无比。
医生注意到我的动作,叹气,语气沉重:
“黎小姐,紧要关头,隔壁医院恰好送来一批匹配的血袋,您才侥幸保住双手。但因伤势实在太严重,左臂神经已基本坏死,算是废掉了。后半生若还想要再拉小提琴,恐怕是……没可能了。”
医生的话如万根毒针从天而降。
直击我心底,将我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击碎。
“殷无离知道吗?”
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,像砂纸摩擦。
医生摇头,面露同情:“殷总这会儿应该在给林小姐举办盛大庆功宴,我们尝试联系过他很多次,但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。”
我觉得好笑,但已全然不在乎了。
心死莫大于哀。
医生刚离开没多久,病房门就被猛地推开。
殷无离急匆匆跑进来,带着一身酒气:“阿岁,你真是吓死我了!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你了。”
他扑到床边,想去握我的手,却又怕碰到伤口。
我微眯着眼,沉默不语,冷冷地看他表演。
他头发上还沾着彩带,浑身透着浓重的酒气。
白衬衫衣领上那个鲜红的唇印清晰可见。
我差一点,就又要信了他的鬼话。
殷无离注意到我的目光。
下意识整理衣领试图掩饰:“阿岁,我……”
我偏头躲开他试图触碰的手。
他以为我是在生气。
放柔声音解释:“阿岁,自月月回来,我对你确实有所忽略。你放心,接下来我定只陪你一人。”
时间或许尚且可以留给我。
但那颗早就飞向别人的心,早就已经回不来了。
只是此刻,我不想再与他做无谓的争辩。
接下来几天,殷无离果然比以往表现得还要黏我:
他带我去看之前我一直求他、却未能实现的海岸日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