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第三次上门，还是没找到任何我妈被绑架的线索。
小冉，你妈，她……到底去哪了？
我没说话，眼睛死死盯着我爸卧室虚掩的门。
就在他床头柜上，此刻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巴掌大的布娃娃。
碎花裙子，羊毛卷发，嘴角有颗痣。
那是我妈的脸，正对着我，似笑非笑。
1
爸！那是什么？
什么？哦，你说那个娃娃啊。
路上捡的，看着挺别致，就拿回来了。怎么，你喜欢？
他把它递向我。
那双绣出来的眼睛空洞地盯着我。
我猛地后退一步，后脊梁窜上一股寒气。
捡的？这明明就是我妈的样子！你看不见吗？
然后他笑了，是那种觉得我无理取闹的笑。
小冉，你是太想你妈，出现幻觉了吧？这就是个普通娃娃，哪儿像了？
你看清楚！这头发！这裙子！还有这颗痣！跟我妈一模一样！
他叹了口气，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。
「小冉，我知道你难受。我也难受。但咱们得接受现实。
你妈她……可能是自己走的。警察不是说了吗，没有强行带走的痕迹。」
他顿了顿，声音压低：「她那条最喜欢的丝巾，也不见了。」
2
我不信。
我妈绝不会抛下我。
那天晚上，我趁我爸睡着，溜进了他的卧室。
娃娃还坐在床头柜上，在月光下像个苍白的鬼魅。
我屏住呼吸，把它拿起来。
翻到背后，裙子的接缝处，有一小块深褐色的、发硬的污渍。
我凑近闻了闻。
一股极淡的，铁锈似的腥气。
血？
突然，客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！
我猛地将娃娃塞回原位，闪身躲进厚重的窗帘后面。
我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他并没有开灯，就那么静静地站着。
看了足足有一分钟。
然后，他走了过来。
他拿起那个娃娃，低声喃喃自语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「……很快了……」
「……永远在一起……」
「……不离开……」
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，浑身的血液都快冻僵了。
3
第二天，我找了个借口没去上班。
我把我爸灌醉了。
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，我盯着他的眼睛，问出了那个毛骨悚然的问题。
爸，床头那个娃娃，为什么那么像我妈？
我爸眼神涣散，嘿嘿地傻笑起来，大着舌头说：
像……像就对了……嘿嘿……定制的……花了大价钱呢……
用……用她的头发……还有……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头一歪，打起了呼噜。
我的手机「啪」一声掉在地上。
她的头发？
我想起娃娃那头过分逼真的羊毛卷发。
想起背后那块褐色的污渍。
一个可怕到让我呕吐的念头疯狂地钻进我的脑子。
我冲回他的卧室，再一次抓起那个娃娃，疯了一样地想把它撕开。
缝线异常结实。
我找来剪刀，对准它的后背，狠狠地剪了下去。
刺啦——
布料撕裂。
里面露出的根本不是雪白的棉絮。
而是一团一团，漆黑蜷曲的长发！
以及一些暗红色的、已经干涸凝固的、散发着腥气的絮状物！
我尖叫着把它扔出去老远，瘫软在地，胃里翻江倒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