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极其细微的、断断续续的声音，从门缝里钻了出来。
像是……女人的哼唱声。
很轻，很飘忽，调子古怪而熟悉。
是我记忆里，「母亲」经常哼的那首老歌！
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！
幻觉？
又是幻觉？
我屏住呼吸，把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。
哼唱声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我爸压抑的、梦呓般的喃喃低语，带着一种瘆人的温柔：
「……快了……就快了……」
「……再等等……很快就能永远在一起了……」
「……慧娟……」
慧娟。
我那个早已去世的生母的名字。
8
冰冷的恐惧顺着门板，瞬间窜遍我的全身。
我爸的梦呓，和那天晚上他拿着娃娃时的呓语，几乎一模一样！
那首哼唱……
我猛地后退一步，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。
不是幻觉！
那天晚上的脚步声是真的！他的低语是真的！那个娃娃是真的！
现在，这哼唱声……
我死死盯着那扇门，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。
我颤抖着伸出手，极其缓慢地，握住了门把手。
轻轻一拧。
锁着的。
哼唱声和低语声都消失了，里面只剩下我爸平稳的呼吸声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高度紧张下的幻听。
但我知道不是。
我靠在墙上，冷汗浸透了睡衣。
我爸有问题。
那个娃娃是关键。
它被警方拿走了，但我记得它被剪开的样子，记得那团漆黑的头发和暗红的污渍。
用我爸的头发和组织，做成我「亡母」样子的娃娃。
这变态的行为背后，一定隐藏着惊人的秘密。
警方因为缺乏线索和动机，加上我爸的完美表演和我的「幻觉」，调查几乎陷入了停滞。
我不能等。
我必须自己找出真相。
第二天，我去了市公安局，想找张警官再了解一下娃娃的检测进展。
接待我的却是一位面生的年轻警察。
张警官临时接了个任务，出差了。
你说的那个娃娃证物？嗯……记录显示，DNA 比对确认后，因为其来源……呃，比较特殊，但又不涉及刑事案件，已经通知家属领回了。
领回了？
我一愣，谁领走的？
你父亲啊。昨天下午他来办的手续。有什么问题吗？
我爸领走了娃娃？
他明明对警察否认知道这个娃娃的存在！
他为什么要撒谎？还要把这个诡异的东西拿回去？
我道了声谢，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公安局。
我爸今天休假，他说要去图书馆查资料。
我必须在他回家之前，找到那个娃娃！
我打车回家，冲进我爸的卧室。
床头柜没有。
抽屉里没有。
衣柜里也没有。
那个娃娃不见了。
他会把它藏在哪里？
我环顾四周，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他从不让我碰的、锁着的旧书柜底层。
小时候我问过里面是什么，他说是以前的工作笔记，没什么好看的。
现在想来，可疑至极。
我找来工具，几乎是粗暴地撬开了那把老旧的锁。
柜门打开。
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笔记本。
只有一堆旧衣服，几本相册，还有—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