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我那天早上还和「妈妈」吃了早餐？我还和她说了话？
难道……我真的疯了？
长达二十年的集体幻觉？
不！我不信！
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！
监控！我们家客厅有个智能摄像头！是我去年买来看家里猫咪的！也许……也许拍到了什么！
张警官眼睛一亮，立刻让我调取监控记录。
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，好不容易才登录了 APP。
直接拖到「母亲」失踪那天早上的时间线。
视频加载出来。
画面里，客厅空无一人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直到我平时起床出门的时间。
卧室门打开。
只有我一个人走了出来。
我径直走向厨房，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，一个人坐在餐桌前，默默地吃。
期间，我抬起头，对着空无一人的对面位置，说了一句话。
监控录下了我的声音，清晰，却让我毛骨悚然：
妈，火腿有点焦了。
然后我皱了皱眉，像是听到了回答一样，低下头继续吃。
吃完，我拿起包，对着空气说：妈，我上班去了。
开门。
离开。
整个早上，监控画面里，自始至终，只有我一个人。
7
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「虚假记忆」或「共享型幻觉」。
心理医生试图解释，「可能源于你幼年丧母的巨大创伤，你的父亲出于某种原因，配合甚至引导了你，共同构建了一个『母亲仍在』的虚假现实，并且维持了二十年。直到这次『失踪』事件，这个平衡被打破……」
共享型幻觉？
维持了二十年？
这比见鬼了还要离谱！
我爸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他图什么？
而且，那个娃娃怎么解释？里面的头发和组织又怎么解释？
警方也无法解释。
我爸从派出所回来那天，看着我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
小冉，是爸爸不好。
当年你太小，哭喊着要妈妈……我没办法……就……就骗你说妈妈出远门了……后来你不知道怎么的，就开始自己想象她的样子，和她说话……我……我就顺着你说了下去……没想到……没想到会变成这样……」
他的说辞天衣无缝，符合逻辑，甚至带着一个父亲的无奈和心酸。
可我看着他，只觉得无比陌生。
记忆是可以被如此轻易篡改和构建的吗？
二十年里那些鲜活的细节：她织毛衣时哼的歌，她切菜时的刀工，她冬天冰凉的手脚……都是我的想象？
我不信。
绝对不信。
我爸开始正常上下班，仿佛生活终于回归了「正常」。
家里关于「母亲」的一切物品，衣服、化妆品、拖鞋……都奇迹般地消失了。
家里空旷得让人心慌。
只有我，困在真假难辨的记忆牢笼里，快要被逼疯。
我请了长假，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，像一头困兽，疯狂地寻找任何能证明「她」存在过的蛛丝马迹。
没有。
什么都没有。
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。
仿佛那个存在了二十年的女人，真的只是我脑海里一场庞大而细致的海市蜃楼。
直到第三天晚上。
我半夜渴醒，起来去客厅倒水。
经过我爸紧闭的卧室房门时，我猛地停住脚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