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每一次出手,都精准地打在萧聿白的七寸上。

萧聿白的势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,麻烦不断。

而萧琢则借着我的情报悄无声息地剪除政敌的羽翼,壮大着自己,一步步蚕食着原本属于太子和萧聿白的势力范围。

我和萧琢的关系很奇特,是合作者,又彼此提防。

他从不完全信任我,将我安置在一处守卫森严的别院,美其名曰保护,实为软禁。我身边伺候的人无一不是他的眼线。

我则扮演着一个只想复仇的女人,尽职尽责地提供着我知道的一切,同时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最后一点关于谢家旧部的秘密。

我们时常在深夜的书房里见面。

他听我分析朝局,听我剖析萧聿白的性格弱点,听我提供一条又一条足以致命的计策。

“你倒是对他了解至深。”有次他听完我对萧聿白反击路径的预判后,淡淡说了一句。

我正低头研磨,闻言手腕一顿。

“殿下,”我抬起眼,看向他,语气无波无澜,“被蛇咬过一次,自然要看清它毒牙的位置、咬人的习惯,才好下次……直接剁了它的头。”

萧琢盯着我看了片刻,忽然扯了扯嘴角,笑意未达眼底:“最好如此。”

变故发生在我投靠萧琢的第三个月。

萧聿白到底不是蠢货,接连的打击让他意识到内部致命的问题,开始了疯狂的内部清洗和反击。

同时,他不知用什么手段,说动了太子,将一桩陈年旧案翻出,直指靖王萧琢在北疆战时“纵兵抢粮、屠戮百姓”。

消息传来时,别院的气氛瞬间紧绷。

萧琢连夜被召入宫。

他回来时,身上带着浓重的露水和戾气。

皇帝显然信了几分,收回了他的部分兵权,命他在府中闭门思过。

这对正处关键时期的萧琢来说,几乎是致命一击。

书房里,气压低得吓人。

幕僚们个个面色凝重。

萧琢坐在主位上,手指用力按压着眉心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
他忽然抬眼看向我:“谢沉璧,此事你怎么看?”

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。

我沉默片刻:“此事可大可小。萧聿白既出手,必定做好了万全准备,人证物证恐怕都已齐备,想要彻底洗清,难。”

幕僚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
我迎着他的目光,面上强自镇定,“但我们可以祸水东引。”

“如何引?”

“太子母族,李家。”我冷静地说道,“国舅爷李崇,在督办去年南方水患赈灾事宜时中饱私囊,克扣粮款,以致数万灾民流离失所,饿殍遍野。若此时爆出,陛下盛怒之下,谁还会紧盯北疆那点‘陈年旧事’?况且,战时为何缺粮?与李国舅贪墨的巨额粮款,难道毫无干系?”

书房内瞬间死寂。

萧琢猛地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我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复杂莫测,充满了审视和震惊:“证据在哪?”

“殿下先答应我三个条件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我知道我在赌,赌我最后筹码的价值,赌萧琢的魄力和信用。

“说。”

“一,事成之后,我要‘夜枭’三分之一的指挥权。二,他日殿下得偿所愿,我要沈聿白和云裳公主的命。三,我要一个全新的身份,足够安度余生的财富,事了之后,放我自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