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扑过去:“我的儿啊!”
王老爷阴沉着脸,目光扫过我:“怎么回事?”
我抬起苍白的脸,眼中瞬间蓄满泪水,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。声音细弱游丝,带着惊恐的哭腔:“昨…昨夜…夫君他…他喝了太多酒…睡下后…就…就再没醒来…”
我用手帕捂着脸,肩膀剧烈耸动,哭得几乎背过气。“我好怕…”
王夫人摇晃着王金宝:“儿啊!你醒醒!醒醒!”
王金宝被晃悠悠醒了。他睁开眼,茫然地环顾四周,看到一屋子人,还有哭得梨花带雨的我。
“爹…娘…”他开口,声音嘶哑。
“儿啊!你怎么了?”王夫人哭喊着。
王金宝皱着眉,努力回想,眼神渐渐聚焦,猛地看向我,充满惊惧和难以置信。他想说什么,但后脑勺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。
“混账!”王老爷怒喝,以为儿子酒色过度,“看你做的好事!娶了亲还这般不成体统!丢人现眼!”
他又瞪向我,语气稍缓:“新妇受惊了。好好伺候金宝。来人,去请大夫!”
大夫来了。诊脉,查看。说王少爷是酒色伤身,外加头部受创,需静养。
王老爷骂骂咧咧地走了。王夫人心疼儿子,留下又哭了一会儿才离开。
人都走了。只剩我和床上哼哼唧唧的王金宝。
门关上。
我擦掉脸上的泪痕。走到桌边,倒了杯凉茶。慢慢喝着。
王金宝惊恐地看着我,想往床里缩:“你…你…”
我放下茶杯,走到床边。俯视着他。
“听着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,“从今天起,这院子,我说了算。你,给我老老实实躺着养伤。敢乱说一个字,敢动歪心思…”
我抽出袖中的短刀。刀锋雪亮。
轻轻拍了拍他肿胀的脸颊。
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。
“我就让你真的起不来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,“懂?”
他像筛糠一样抖起来,脸色惨白,拼命点头。
我在王府住下了。
名义上照顾受伤的夫君。实际上,王金宝被我吓破了胆,看见我就哆嗦。我让他往东,他不敢往西。
王府的下人不知内情。只当少爷转了性,对新夫人又敬又怕。
我利用这份“敬怕”,不动声色地整顿这个小院。把王金宝那些狐朋狗友都挡在外面。安插了信得过的丫鬟。
王老爷和王夫人起初还来看看。见儿子“听话”,新媳妇“贤惠”,也就放下心,只当儿子终于收心了。
日子表面平静。
但我没闲着。我在等消息。
终于,一个月后,我陪嫁过来的心腹丫鬟兰香,偷偷递给我一张纸条。是我安插在江府的人送出来的。
纸条上只有四个字:莲姨娘,溺亡。
莲姨娘,我生母。
溺亡?我娘亲生前最怕水。从不靠近后花园的池塘。
我攥紧了纸条。指节发白。
白氏。
我盯着窗外的枯树。冬天快来了。
晚上,王金宝的鼾声响起。
我换上深色衣服。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户。像一片落叶,融入夜色。
王府的护院巡逻路线,我早已摸清。
避开他们。我来到王府最偏僻的西角门。那里有个废弃的小花园。院墙低矮。
墙根下,一个黑影等在那里。身姿挺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