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完了…都完了…”他喃喃道。
我把银子放在他床头。
“爹,这些钱,您留着看病。宅子…新主人后日就要收房了。您和金宝…还是回老家祖屋住吧。那里清净,适合养病。”
王老爷闭上眼睛,两行泪滚落。
“你…你舅舅…害死我们王家啊…”
我没说话。
害死王家的,从来不是我那个莫须有的“舅舅”。
是他自己的贪婪、糊涂,和他那个“好儿子”。
我转身离开。
回到自己那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小屋。兰香已经打包好了简单的行李。
“小姐,都准备好了。”兰香眼圈红红的。
“嗯。”
我拿起那个小包袱。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服,和一点点钱。
走出房门。院子里一片狼藉。
王金宝突然冲过来,抓住我的袖子,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:“娘子!你不能走!你走了我怎么办?爹怎么办?”
我看着他。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纨绔,现在满脸鼻涕眼泪。
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。
“王公子。”我的声音很冷,“我们缘分尽了。休书,我已经写好,放在你爹床头了。”
王金宝如遭雷击,瘫软在地。
我没有回头。
带着兰香,走出了王家大门。
阳光有些刺眼。
我站在街上。看着这座曾经煊赫一时的王府,大门紧闭,贴着封条。
彻底败了。
白氏,你想要的王家富贵,没了。
下一步。
该回江家了。
我没回江家。
带着兰香,在城西僻静的胡同里租了个小院。
安顿下来后,我让兰香去给周岩传信。
三天后。夜深人静。
周岩来了。
“小姐。”
“查得如何?当年燕窝的事,还有白素莹的行踪。”
“查到了。”周岩压低声音,“当年被换掉的燕窝,经手人是白氏的心腹嬷嬷,姓钱。后来被打发到白氏在乡下的一处田庄养老。我找到了她,用了点手段,她招了。是白氏指使她换的,在燕窝里掺了慢性毒药。长期服用,会让人心悸气短。”
我握紧了拳。指甲掐进掌心。
“夫人落水那晚,白素莹确实出现在后花园附近。碧桃没看错。还有一个人证。后花园负责养花的老花匠,那晚也看到了白素莹。但他胆小,被白氏威胁,拿了银子封口,躲回老家了。我也找到了他。”
“人证都活着?”
“活着。 我派人看着。”
“很好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“白氏那边有什么动静?”
“王家垮了,白氏气得不行。正在到处打听您的下落。好像…还在给您爹物色新的亲事。”
我冷笑:“她倒是不死心。”
“小姐,我们接下来?”
“先按兵不动。等我回江府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我看着周岩,“我想练武。”
周岩一愣。
“你是我爹当年的护卫头领。武功最好。教我。”
“小姐…习武很苦…”
“我不怕苦。”我打断他,“我要有自保之力。不能总是靠装柔弱,靠算计。”我摸出袖中冰冷的短刀,“它,不能永远是我唯一的倚仗。”
周岩看着我坚定的眼神,抱拳:“是!属下明白!明日开始,属下每晚来教小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