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未婚夫黎风辰送进了精神病院,他说我有躁狂症,治好了再结婚。
一年后,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了。
黎风辰说:“洛栀,我希望你不要再发疯了。”
我笑了笑:“好。”
可后来,黎风辰却疯了,他跪着求我结婚,哭着说爱我。
1
从精神病院里出来这天,我还穿着蓝白色病服,头发凌乱,面色憔悴,丝毫看不出一年前还是明媚动人的大小姐模样。
司机为我打开门,眼眸里露出怜悯目光。
我轻声点头,表示道谢。
坐着车,我回家了。
门口来迎接我的人不是我的亲人。
我的父母在五年前去世了。
未婚夫黎风辰穿着黑色西装,如松柏挺直站立,全身散发着强势和冷傲气场。
他五官深邃,眉眼冷峻,嘴唇抿出冷漠弧度,冷静的目光扫射我的全身。
而站在他身边的女生挽着他的胳膊,穿着香奈儿裙子,脸上满是纯洁表情,眼眸里透着无辜柔弱目光。
她是黎风辰的继妹陆兰兰。
我低着头,沉默地从他们面前经过。
陆兰兰语气娇俏,伸手去触碰我的手臂。
“栀栀姐,你回来了。”
我像被什么脏东西触碰到似的,退后了一步。
黎风辰眉宇间顿时紧蹙,冰冷目光像是利剑向我刺来。
“洛栀,你还是没有学乖。你的病还没有好完全吗?”
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。
我身体本能颤抖着。
我想起来了那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生活。
我不想再回到那里。
我轻声说道:“已经好了。”
我声音沙哑,说出来的话把我自己都惊了一下。
算了算,我已经有三个月,没有说一句话,好像语言功能都退化了。
黎风辰眉头没有因为我的服软而放松,反而更深地紧蹙着。
黎风辰的助理小跑了过来,说会议时间快到了。
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这几天,你好好在家里休养身体,下周一,我带你去参加宴会。”他语气冰冷说道,每一句都像是对待下属似的,正在下达命令。
而我服从道:“是。”
黎风辰上车前,还不忘记落下警告:“洛栀,在家里老实一点,我不希望看到你再发疯。”
我注视着他,看着关上的车门掩饰了他的身影。
心里的苦涩像是海水溢满,几乎要将我湮没。
是他将我送到精神病院里,强制性治疗一年。
现在我回来了,等来的不是他的愧疚,反而是冷酷的警告。
就在这时,我耳边传来了陆兰兰充满恶意的声音,“洛栀,你回来了,我终于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了。狗肉真好吃。”
黎风辰刚刚离开,陆兰兰就不用再假装清纯无辜的小白兔了。
刹那间,我平静的面容出现了裂缝。
她杀了我的小乖。
黎风辰也是因为陆兰兰,才将我送到精神病院的。
2
一年前,陆兰兰用手掐住了我的小乖。
小乖发出痛苦的哀嚎声。
小乖是一条拉布拉多犬,是父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。
父母离开后,它陪伴着我度过最痛苦时刻。
它早已经是我的亲人了。
我听到声音后,连忙赶过来救小乖。
陆兰兰满脸狰狞:“这个小畜生居然敢咬我!”
小乖不会无缘无故咬人的。
我看到了小乖的眼珠子上被刺了一根针,血水从它眼眶里流出来。
心疼的我对陆兰兰又踢又踹,我不顾一切地将小乖从她手里抢了过来。
当时的我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,救救小乖。
鼻青脸肿的陆兰兰却冲着我露出一抹诡异笑容,鲜血从她的额头上流下来,眼眸里藏不住的疯癫和恶意。
“洛栀,你完了!”
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,陆兰兰就跑了。
等到下午来时,一辆精神病院的车停留在我家门口。
黎风辰带着几个人强制性地将我捆绑了起来。
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,冷酷地向我宣判了罪行。
他说我疯了,将陆兰兰打得快要死了,手都断了。
原本可以去参加钢琴比赛的她不得不中断了钢琴职业生涯。
我极力解释,我没有将陆兰兰打得很严重,她的手怎么可能会断了!
但黎风辰不信。
黎风辰扔给我一份精神检查报告,上面是某精神病医生诊断我患有危险型的躁狂症,必须接受强制性治疗。
我恐惧地解释,我的确是去看过心理医生,但我是去治疗抑郁症,我父母去世给我的打击很大。
我不可能患有躁狂症。
然而,无论我怎么解释,黎风辰还是冷酷地看着我被人强制性地捆绑,被抬到了精神病院里。
我被关在精神病院里,强制性治疗一年。
我数不清楚身上有多少被注射药物的针孔,也数不清楚我曾经被束缚带捆绑在床上多少天。
一开始,我会尖锐地喊救命,也会卑微地求饶着。
但我喊到喉咙嘶哑,也没有人进来。
再后来,我开始麻木了,不叫了,也不说话了,反正没有人回应。
有段时间,我好像被人遗忘似的,只是机械地被人喂食着,然后喂食我的人离开,留我一个人被继续捆绑在床上。
吃喝拉撒全在床上。
我全身散发难闻的的臭气。
人的尊严荡然无存。
黑色记忆的浪潮褪去……
3
我看着满眼恶毒的陆兰兰。
她瞪大了眼睛,期待地看着,像是要迫不及待地欣赏我即将歇斯底里的崩溃。
这是她的恶趣味。
她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。
但现在,她注定要失望了。
我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,就像看跳梁小丑一样,从她面前经过。
我曾经躺在满是肮脏臭气的床上,日复一日。
我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耐……
曾经火爆又任性的脾气早已经在那些岁月里,像是鹅卵石被打磨,一点点地被磨平了。
果不其然,没有看到我崩溃的陆兰兰反而像是疯子一样,先失态了。
她冲过来,将我狠狠地推在地上,又踩了我几脚。
“贱人,你别得意太早!一年前,我能把你弄进精神病院,现在也可以第二次将你关进去!”
说完,她嚣张地扬长而去。
我像是早已经破旧不堪,却又强撑着的布偶,缓慢地爬起来。
回到家后,我洗澡,换了新的衣服,剪掉了长发。
黎风辰曾经说过,他喜欢长发飘飘的女生。
所以我为他留着齐腰的长发。
现在,没有必要了。
离家后,我去了花店,挑选了妈妈最爱的玫瑰。
我去烟酒店,买了爸爸最爱的白酒。
我拿着花和酒,前往了墓地。
我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,嘴角处露出笑容。
我低着头,紧紧抱着妈妈的墓碑,就像曾经我抱着我妈妈温暖的腰,将头埋在她的怀抱里,可以尽情地撒娇。
“妈妈,爸爸,我想你们了。”
“一年没有来看你们了……”
“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们。”
我陪着我的爸爸妈妈,一直待到陵园要关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