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便对上一双深邃迷人又带几分玩味的眼睛。
是裴湛。
那个传闻中狠辣无情、游戏人间的裴家太子爷。
他静静盯我良久,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痕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嗓音低沉磁性,让我心跳莫名漏一拍。
“温……温言溪。”
我小声回答,脸颊瞬间绯红。
后来发生的一切,都如同一场绮丽却不真实的幻梦。
蓉城最耀眼夺目的男人对我一见钟情,展开近乎疯狂的追求。
他会在我埋首整理书籍的间隙,递上一杯温热牛奶,轻声说“别累着自己”。
会因我随口说的一句“想看海边日出”,立刻安排私人飞机带我飞往地球另一端最美的海岸线。
他甚至公开支持我学习绘画的梦想,为我提供最好资源,请来名家指导。
最令人震惊的是,他不顾所有议论与家族压力,无比坚决地向我求婚九十九次。
盛大婚礼上,他紧握我的手,单膝跪地,为我戴上独一无二的星空钻戒。
“言溪,你是我此生最珍贵的宝贝,我会用尽一切守护你。”
他的眼神真挚而热烈,几乎要将我融化,让我以为自己真的拥有了全世界。
婚后,他几乎把我宠上天。
知道我爱画,他便亲自挑选最昂贵的画具与颜料。
会在我创作陷入瓶颈时,耐心陪我聊天,带我去看各种画展寻找灵感。
他的手机屏保是我的照片,所有密码都是我的生日,每一个社交账号的简介都只有一句:“温言溪的裴先生”。
那时的我,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运、最幸福的女人。
可命运从不吝啬于展现它的无情。
在我母亲最需要帮助的时刻,我深爱的丈夫却选择保护那个可能救母亲一命的捐赠者。
而我的母亲,最终没能挺过去。
裴湛确实动用所有人脉寻找肾源,锁定江知遥后也出资资助她全家,亲自带她做各项检查,安排营养师为她调理身体。
可也是从那时起,他开始对我逐渐冷淡。
我发烧到四十度的暴雨夜,他把我独自丢在高速服务区,只因为江知遥一个电话,哭着说一个人怕打雷。
为了哄江知遥开心,他取下客厅里挂了七年的结婚照,换上江知遥随手涂鸦的一幅幼稚画作。
“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?”
我曾按捺不住心中不安,轻声询问。
裴湛只是轻吻我的眉心,笑着安抚:“傻老婆,瞎想什么?我只是想让她保持心情愉快,身体才能调理到最佳状态,顺利捐肾啊。”
那时的我,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他。
直到我发现,裴湛陪伴江知遥出入高档场所的时间越来越多。
他为江知遥挑选昂贵礼服,赠送限量款珠宝首饰。
因为江知遥一句“不舒服”,他可以推掉至关重要的商业合作,匆匆赶去陪伴。
他能精准记得江知遥爱吃的每一种食物、爱看的每一部电影,却忘了我和他的结婚纪念日。
那日我红着眼眶,颤声质问:“江知遥十八岁,青春正好,所以你对她动心,爱上她了,是吗?”
“当年那些求婚时的深情不渝,其实都是虚幻的诺言,对不对?”
裴湛当时皱紧眉头,语气不耐:“你别胡说八道!我对她好只是出于愧疚和补偿。捐肾是大事,必须让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,才能愉快地捐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