闪光灯亮成一片白昼。
我攥紧了手心，转身想走，却被一只大手拽住了手腕，拖进了旁边的储物间。
门「砰」地一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。
姜澈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，他身上还带着赛后的热气和淡淡的汗味，混杂着古龙水的味道，是我最熟悉的味道。
可他看我的眼神，却冰冷得陌生。
「发布会还没结束，你乱跑什么？」
我看着他，喉咙干得发涩：「姜澈，你刚才说……」
他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，不耐烦地打断我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，塞进我怀里。
冰冷的卡片边缘硌得我心口一疼。
「这里是五百万，密码你生日。我们两清了。」
我彻底愣住了，下意识问：「为什么？」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嗤笑一声，捏住我的下巴，迫使我抬头看他。
「苏唯，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？」
他的指尖冰冷，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「这五年，你做的不错，这五百万，是你应得的报酬。」
「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带上台面的女朋友，一个能对我的事业有帮助的伴侣，不是一个只会围着厨房打转的保姆。」
保姆……
原来在他眼里，我这五年的付出，只是一个保姆的工作。
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打进来，真刺眼啊。
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过了半晌，我平静地开口，「那我今天就把东西都搬走。」
「不用这么急。」姜澈松开我，随手理了理领口，「你那个房子不是退了吗？再住两天，找好房子再走。」
我闭了一下眼，涩痛在眼底炸开。
是啊，为了方便照顾他，我两年前就把自己的房子退了，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他家。
我以为，那里会是我们未来的家。
可我只想立刻离开这里，我觉得我浑身的皮都被他这句话扒了下来，羞耻得无地自容。
「不用了，我今天就搬走。」
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急，我其实并没地方可去。
可我只想立刻、马上，从他的世界里消失。
第2章
姜澈家里的东西，大部分都是我的。
我给他定制的各种功能性厨具，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珍稀食材，还有那些我亲手写满的、厚厚的营养笔记和食谱。
他曾经笑着说，自从我来了，他那间冷冰冰的公寓才开始有了家的味道。
可现在，独属于我的东西，一个箱子就装下了。
临走时，姜澈叫住了我。
他靠在门边，嘴里叼着一根烟，烟雾缭Tào绕，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「苏唯，你也老大不小了，该找个人安稳下来了。」他吐出一口烟圈，唇边似笑非笑，「以后，咱们还是朋友。」
我听懂了他的意思。
朋友。
就像一块嚼到没味的口香糖，吐掉的时候，还要礼貌性地用纸包起来，假装自己很体面。
我点点头：「好。」
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大门，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。
不大，但很密，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，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皮肤里。
我抬起头，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。
这座我待了七年的城市，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冷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