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赞助商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「把你的脏手拿开。」
赞助商愣了一下，随即恼羞成怒：「你他妈谁啊？敢管老子的事！」
姜澈一脚踹在他肚子上，那人瞬间像个虾米一样弓着身子倒在地上。
全场一片死寂。
姜澈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，拉着我的手腕就往外走。
走出宴会厅，晚风一吹，我才后知后明地反应过来。
我看着他，结结巴巴地说：「谢……谢谢你。」
他松开我，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，没说话。
我那时觉得，这人虽然脾气臭，但心眼不坏。
从那之后，我们就算认识了。
他好像对我这个无趣的科研人员产生了点兴趣，偶尔会来我们学校的实验室找我。
他会靠在门边，看我穿着白大褂，摆弄那些瓶瓶罐罐，一看就是一下午。
有时候他会嘲笑我：「苏唯，你一天到晚跟这些东西打交道，不觉得闷吗？」
我扶了扶眼镜，认真地回答他：「不闷，我觉得它们很有趣。」
他嗤笑一声，不再说话。
我们成了朋友，很奇怪的朋友。
一个是万众瞩目的世界冠军，一个是默默无闻的科研学生。
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。
直到那场意外。
第4章
那场车祸几乎毁了姜澈的一切。
右腿粉碎性骨折，医生说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赛场了。
从云端跌入泥潭，不过一瞬间。
国家队放弃了他，赞助商解除了所有合约，曾经那些围着他转的人，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把自己关在公寓里，不见任何人。
我去找他的时候，他喝得烂醉，屋子里一片狼藉。
他看到我，赤红着眼睛，像一头受伤的野兽。
「滚！」
我没滚。
我走过去，把他扶到沙发上，开始默默地收拾屋子。
他坐在那里，看着我忙碌，眼神从暴躁，到迷茫，最后变成一片死寂。
等我把最后一块碎片扔进垃圾桶，他哑着嗓子开口。
「所有人都走了，你为什么不走？」
我转过身，看着他：「因为我相信你。」
他愣住了。
「姜澈，你只是受伤了，不是废了。」我走到他面前，蹲下来，仰头看着他，「只要我们努力，一定可以的。」
他看着我，眼眶慢慢红了。
从那天起，我搬进了他的公寓。
我查阅了所有相关的文献，结合我所学的知识，为他制定了最详细的康复计划和营养方案。
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。
康复的过程充满了痛苦和煎熬，他无数次想要放弃。
每次他撑不下去的时候，我都会握着他的手，告诉他：「再坚持一下，姜澈，就一下。」
慢慢地，他开始依赖我。
他会在半夜疼醒的时候，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，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，汲取温暖。
他会像只大狗一样，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，看我为他准备第二天的营养餐。
他会记住我所有不经意说出的话，记住我喜欢吃什么，不喜欢吃什么。
我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，除了最后那一步，什么都做了。
我以为，我们之间只差一个告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