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原来，小丑竟是我自己？
我以为的生死背叛，到头来，是一场误会和人性的挣扎？
愧疚和荒唐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就在这时，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。一个护士走了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证物袋。
“陈先生，这是在姜女士遗物中发现的，警方说可以交还给你。”
袋子里，是一部手机。
是姜月的手机。屏幕已经在高温下损坏，但看外形，我认得出来。
我颤抖着手，接过了那个证物袋。
张局和医生都出去了，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我盯着那部手机，鬼使神差地，我抠开了手机后盖。
一张折叠起来的内存卡，从电池仓里掉了出来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，找来读卡器，将它插进了床头的笔记本电脑里。
卡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。
点开。
视频的画面很晃动，拍摄地就是那片沙漠。镜头里，是姜月和魏博文的脸。
他们正在车里。
“小月，都怪我，要不是我，陈贺也不会……”魏博文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不怪你，”姜月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沙尘，“要怪就怪他自己。他但凡有点用，我们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。”
我的呼吸停滞了。
只听魏博文继续说：“可他启动了那个信号器……万一他被救了，我们怎么办？”
姜月冷笑一声，那张我曾经深爱的脸上，此刻满是狠厉。
“怕什么？我已经想好了。我们就说，是他舍己为人，主动把水让给了我们，自己去找救援。等我们被救出去，他就是英雄，而我们，就是被英雄拯救的可怜人。”
“那……万一他也活着被救了呢？”
姜月的眼神变得幽深而冰冷，她凑到镜头前，一字一句地说：
“他活不了。我给他的那瓶‘水’里，加了料。一种高纯度的氯化钾浓缩液，口服超过10毫升，就会在半小时内引起心脏骤停。”
“到时候，法医只会鉴定出他是脱水引发的心脏衰竭。天衣无缝。”
视频的最后，是她对着镜头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。
“我亲爱的老公，你就安心地去死吧。你的所有荣誉、功劳，还有你的抚恤金，都会由我和博文，替你好好‘保管’的。”
视频结束。
我全身的血液，一瞬间冻成了冰。
03
原来那半瓶尿，不仅仅是羞辱，更是催命的毒药。
我以为的良心发现，不过是他们计划败露后，演给别人看的戏码。
我盯着电脑屏幕，视频里姜月那张扭曲的脸，和我记忆中温婉可人的妻子判若两人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疼得我无法呼吸。
他们不是死了吗？
如果计划天衣无缝，他们为什么会死在沙漠里？
车为什么会抛锚？
一个个疑问在我脑中炸开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反复观看那段视频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视频的背景，是他们的越野车。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，在视频的最后几秒，姜月调整镜头的时候，无意中扫到了汽车的仪表盘。
上面有一个我无比熟悉的红色警报灯，在疯狂闪烁。
那是……发动机高温强制闭锁系统的警报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