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到林思瑶脸上得意的笑，看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，更看到了我妈缓缓跪下的身影。
可就在她膝盖即将触地的一瞬间。
她看着我，眼神里没有屈辱，没有悲伤。
只有一种……冰冷的，仿佛等待了千年的忍耐。
那眼神，让我浑身一颤。
02
“妈！你为什么要跪！为了一条狗，你至于吗！”
一回到那个不足十平米的佣人房，我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喊。
我妈没有说话。
她从床底下的一个旧木箱里，拿出一个小巧的、有些掉漆的音乐盒。
她拿出柔软的布，一遍遍地，仔细擦拭着。
那专注而温柔的样子，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我看着她，心里的火气和委屈交织在一起，烧得我快要窒息。
“我在跟你说话！你听见没有！”
我妈终于停下了动作。
她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看着我：“小念，忍耐，是为了更有力地反击。”
“反击？我们拿什么反击？”我自嘲地笑了，“我们就是下人！在他们眼里，我们连一条狗都不如！”
“谁说的？”我妈轻轻打开音乐盒。
一阵清脆悦耳的旋律流淌出来，是我从未听过的曲子。
“小念，你记住，你不是下人的种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她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，从一个隐秘的夹层里，拿出几本厚厚的日记，还有一个用防水袋包好的U盘。
“这些年，我记下了她们母女做的每一件事。”
“不止是她们如何欺辱我们，还有……一些别的东西。”
我愣住了。
我妈指着那个U盘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：“时机，就快到了。”
“什么时机？”我追问。
她却摇了摇头，重新将东西收好。
“很快，你就会明白，我为什么要忍。”
“以及，你又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忍。”
她重新盖上音乐盒，那悠扬的旋律戛然而止。
房间里恢复了死寂。
我看着我妈那张平静的侧脸，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我突然觉得，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的母亲。
她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保姆。
她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猎豹，耐心地磨着爪子，只为等待致命一击的时刻。
03
“跪狗”事件后，我在学校的日子更难过了。
“快看，那个给她妈给狗下跪的苏念来了。”
“真可怜，摊上这么个没骨气的妈。”
林思瑶更是变本加厉，每天都带着她那帮跟班，用各种方式羞辱我。
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学习。
因为我知道，只有考出去，才能摆脱这一切。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学校公布了一个与国外顶级设计学院的交换生计划，只有一个名额。
这对我来说，是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意料之中，林思瑶也报名了。
她设计的作品华丽空洞，毫无灵魂，却总能得到老师们的一致好评。
而我的作品，无论多有创意，总会被挑出各种毛病。
我明白，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。
但我不能放弃。
我熬了无数个通宵，将我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最后的作品——一个名为《涅槃》的建筑模型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