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愣住了,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、痛得龇牙咧嘴的吴海,又看看站在一旁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、仿佛只是挪了一下脚的我。
“海……海哥!”徐超最先反应过来,赶紧跑过去扶。
“你他妈……你搞什么鬼?!”吴海被扶起来,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我就骂。小腿骨上的剧痛让他额头冒汗。
“我没动。”我平静地开口,眼神甚至带上了一点无辜,“是你自己没站稳。大家看到的。”我的目光扫过旁边几个目瞪口呆的同学。
那几个同学接触到我的目光,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没人出声。吴海平时欺负人惯了,刚才谁也没看清具体怎么发生的,只看到吴海自己冲过去,然后莫名其妙就摔了。
“你……你等着!”吴海气得脸都扭曲了,小腿的剧痛让他站不直,只能靠在徐超身上,色厉内荏地撂下狠话,然后被搀扶着,一瘸一拐地走向医务室方向,一路上还骂骂咧咧。
林薇薇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,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看着我,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淡漠,而是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她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点什么破绽。
我垂下眼睑,不再看她,拿着那本崭新的物理练习册,平静地走回那个散发着霉味和垃圾酸腐气息的角落座位。
教室里恢复了喧闹,但投向我的目光里,少了几分纯粹的轻蔑,多了几分惊疑不定和隐隐的忌惮。
没人注意到的角落,我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,冰冷而锋锐。
猎物,开始感受到陷阱的刺痛了。
接下来几天,日子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。张翠萍上课时会刻意避开我的方向,仿佛多看我一秒都会污了她的眼睛。
吴海腿脚不便,加上那天丢了大脸,暂时偃旗息鼓,只用阴恻恻的眼神时不时剜我几下。徐超之流也收敛了不少,不敢再轻易靠近我的座位挑衅。
林薇薇倒是几次“不经意”地找我说话。有时是关心我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,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;有时是询问我物理课有没有听不懂的地方,姿态摆得如同救苦救难的仙女。每次,我都只是低着头,用最简短、最木讷的词语回应,眼神绝不与她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。
“还行。”
“嗯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,显然让她碰了软钉子。她眼底那层伪装的温柔渐渐被一种审视和冰冷的不耐烦所取代。
我不需要她的假惺惺。
我需要的是蛰伏,是积蓄力量。时间在我这里,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。
物理练习册被我翻开了。前世那些被刻意遗忘、模糊不清的知识点,在那场坠楼带来的剧烈刺激和重生后大脑不可思议的清明下,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复苏、重组、融会贯通!
牛顿定律不再是冰冷的公式,它们在我脑海里清晰地勾勒出物体运动的轨迹;电磁感应不再是一团乱麻,法拉第和麦克斯韦的理论如同指路明灯;量子力学的诡异波粒二象性,薛定谔那只既死又活的猫……那些曾经如同天书般的概念,此刻竟变得如此清晰、直观,仿佛它们本就该如此运行!甚至连大学课本里才出现的相对论基础、热力学统计原理,此刻都在脑海中闪烁着理解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