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象消散，陆沉浑身被冷汗浸透。他鬼使神差地藏起了那半张羊皮纸，却没注意到白骨心口的结晶闪过一丝微光，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的掌心。
暮色四合时，陆沉抱着骨灰坛走出停尸房。坛子轻得不可思议，仿佛里面装的不是骨灰，而是一场未醒的噩梦。玄天宗的晚钟在群山间回荡，他抬头望向幽冥阁所在的北方，乌云正如墨般晕染天际。
"他们在找渡劫失败的真相......"白骨最后的低语在耳边回响，陆沉下意识摸了摸右眼，那里有细微的金纹正在皮肤下悄然蔓延。
第二章 双面谍（身份博弈）
子时的黑水坊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。陆沉裹紧粗布麻衣，指节发白地攥着那枚鬼面令牌。三个月前他还是玄天宗最普通的收尸弟子，如今却要假扮落魄散修潜入幽冥阁。
"记住，你现在是陆三，炼气三层的散修。"莫怀仁的话在耳边回响，"黑水坊的接应人叫老刀，左手只有三根手指。"
陆沉深吸一口气，推开"醉仙居"的破旧木门。酒馆里烟雾缭绕，几个满脸横肉的修士正在划拳，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灵酒和血腥味混合的古怪气味。
"新来的？"柜台后一个独眼老者头也不抬地问道。
陆沉将鬼面令牌滑过柜台："找老刀。"
独眼老者突然抬头，浑浊的眼珠盯着陆沉看了三息，然后朝后厨方向努了努嘴："最里间。"
穿过嘈杂的大堂时，陆沉感觉至少有五道目光在他身上扫过。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，但后背已经湿透。推开最里间的木门，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门自斟自饮。
"坐。"那人头也不回地说。
陆沉刚坐下，那人突然转身，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映入眼帘。他的左手果然只有三根手指，正捏着一枚黑色棋子把玩。
"令牌。"老刀伸出残缺的手掌。
陆沉递过令牌，老刀却看都没看就扔进了酒碗里。令牌遇酒即化，碗中液体变成了诡异的绿色。
"喝下去。"老刀推过酒碗。
陆沉喉结滚动。这很可能是一碗毒药，但他别无选择。就在他端起碗的瞬间，右眼突然一阵刺痛，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——老刀的脸扭曲变形，皮下竟浮现出玄天宗内门弟子的服饰纹样！
"怎么？怕了？"老刀冷笑。
陆沉强压震惊，仰头灌下毒酒。液体滑过喉咙时像无数根针在扎，但转瞬就变成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。
"好！"老刀拍桌大笑，"从今天起，你就是幽冥阁的外围弟子了。"
他掏出一块黑铁腰牌扔给陆沉："每月初一领俸禄，任务是收集玄天宗低阶弟子的动向。"说着凑近陆沉，压低声音："特别是...关于渡劫的传闻。"
陆沉心头一跳。渡劫？又是渡劫！
离开醉仙居时已是三更天。陆沉拐进一条暗巷，突然扶墙呕吐起来。那碗"毒酒"被他用袖中暗藏的吸水性符纸吸走了大半，此刻正顺着巷子的排水沟流走。
右眼又开始灼痛。陆沉闭目凝神，惊讶地发现脑海中竟然浮现出老刀的真实信息——赵无涯，玄天宗三百年前派出的暗子，代号"影七"。
"这到底......"陆沉喃喃自语。他的右眼似乎能看破伪装，但每次使用都会消耗大量灵力。
"陆师弟，这么晚还在外面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