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过饭后他们甚至不约而同地要去忙别的事情,留我和鳏夫两个人在堂屋里独处。
其实鳏夫没有对我做什么,他只是似乎很亲切地询问我每天做些什么事情打发时间,喜不喜欢小孩子,擅不擅长洗衣做饭,但我仍然觉得十分膈应。
厉自衡就是在这时溜进我家的。他一把抓住我的手,说:“走,带你下堰塘摸鱼去。”就拽着我跑出了家门。
我们在荷塘旁边躲了一个下午,晚上回家时,厉自衡因为我父母告的一状,被自己爹绑在门口的老槐树上,用树枝抽了个半死。
“人家父母说了让你离陈霜霜远点,你怎么就不争气,你怎么就要犯贱?我让你去找陈霜霜,我让你带人家去摸鱼,我让你做个倒贴货!”
男人抽得那么用力,好像抽打的不是自己的儿子,而是一个仇人。
晚上所有人都睡着了,厉自衡也依然被绑在树上。我偷偷跑出去把他放了,又呆呆地看着他哭。
“不许哭,本来不痛,你一哭哥就开始痛了。”厉自衡跌坐在地上本来痛得龇牙咧嘴,一看我哭表情就变得凶巴巴,“这才哪跟哪儿啊,打几下而已,又死不了人。”
他咕咚咕咚喝了一整碗我从水缸里给他舀的冷水,拍拍我的头。
“将来带你跑出去如果被人抓到,那估计才是真的要被打个半死。”说着说着他笑了,竟然显得有些跃跃欲试,“陈霜霜,你爹妈极品,我爹和后娘也极品,我们必须拼尽全力才能逃出这个村子。不要哭,哪怕用这条命换,哥也不会让你嫁给老鳏夫的。”
这个承诺掷地有声,在我的心里响了好多好多年。
那时的他是那么勇敢,热忱,认真,像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