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掏出钱包，数了五张十块的：“全在这儿了，能不能通融？”
他一把拍开：“不够！要么交一百，要么货留下！”
我叹了口气，假装慌张地摸兜，其实手机早就打开了录音，摄像头对准他脸。
“大哥，真没了……要不您等等，我回去取？”
“取个屁！”他猛地站起，一把揪住我衣领，“新来的，别给我装傻！”
我顺势踉跄后退，左手把手机塞进墙缝，右手举高：“别打！我认罚！”
他挥拳砸过来，我侧头躲开，拳头砸在砖墙上。他“哎哟”一声，更怒了，抬脚踹我。
赵大牛冲上来挡在我前头，被旁边混混一推，摔在地上。
“报警了！”我大声喊，“有人抢劫！”
金链子愣了下：“你他妈报警了？”
“五分钟就到！”我盯着他，“你叫孙虎对吧？西街孙家的？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搞，死了也得气活过来！”
他脸色变了：“你谁？”
“李卫国。”我说，“昨天在市场卖瓷片的那个。你现在打我，就是当着警察面袭警未遂。”
他瞪着我，喘着粗气，突然扑向墙缝——手机还在那儿录着。
我早一步踩住他手背，他惨叫一声。混混想冲，我抄起地上半截钢筋一横：“谁来我扎谁！”
外面传来警笛声。
他们慌了。
孙虎还想抢手机，我一脚踢开，钢筋顶着他脖子：“动一下，我让你进局子蹲半年。”
警察冲进来时，他正跪在地上捂手。
带队的是个老警官，皱眉看我们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他们拦路抢劫。”我把银元袋子打开，“要我们交五十块保护费，不交就砸货。”
“胡说！”孙虎跳起来，“我们是市场管理的！他们非法交易！”
老警官冷笑：“市场管理？你有证？穿花衬衫戴金链子就是管理员？”
围观的几个路人也开口了：“警察同志，我看见了，他们逼人家交钱。”
证据确凿，三人被带回所里。银元被登记暂扣，但明确说“如无赃物嫌疑，二十四小时内归还”。
走出派出所，赵大牛一屁股坐在台阶上，手还在抖：“卫国……咱惹大麻烦了。”
“没麻烦。”我把手机拿出来，录音完好。
“你早知道他们会来？”
“张师傅说，最近没人敢在老街收货，一收就被人截。”我点开录音，播放孙虎那句“新来的，别给我装傻”。
赵大牛听着，眼睛越睁越大：“你……你故意的？”
“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。”我说，“他们要的是规矩，咱就给他们立个新规矩。”
第二天中午，我站在市场门口，当着十几个摊主的面，把录音放了一遍。
人群静了几秒，突然炸了。
“孙虎真这么干？”
“怪不得老李的摊子被砸了！”
“这小子胆够肥啊，敢录音报警。”
我收起手机，看向人群：“以后谁想收货，我不拦。但谁再敢收保护费——”
我顿了顿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，是派出所的受理回执。
“我这儿，随时能再录一段。”
没人说话。
赵大牛站我旁边，咧嘴笑了：“卫国，你真是个狠人。”
我拍拍他肩膀，没说话。
这年头不狠成不了事。心地太善良，别人就会看你好欺负，人人都上来踩你一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