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猛地一沉。果然是他！陆沉舟！他想干什么？把我关进他的“庇护所”，好更方便地控制我和孩子？
“是陆沉舟让你们来的？”我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“不完全是，”周女士解释道，“陈律师只是向基金会转达了您的情况，认为您符合我们的援助标准。决定权在基金会评估组。我们确认了您的情况确实非常困难，且有现实的安全风险，所以启动了援助程序。当然，是否接受帮助，完全尊重您的意愿。”
尊重我的意愿？我冷笑。陆沉舟的手伸得真长！他大概是想用这种“人道”的方式，让我“体面”地退出，把孩子交出去。或者，把我放在他眼皮子底下，更方便他动手？
“谢谢你们的好意，”我抱起姜砚，站起身，“我不需要。”
“姜小姐！”周女士有些意外，急忙道，“请您再考虑一下！您和孩子的安全……”
“安全？”我打断她，看着她的眼睛，“住进你们提供的‘安全屋’，就能安全了吗？周女士，替我谢谢陆沉舟的好意，也谢谢基金会的‘善心’。但我姜蘅的路，自己走。”
我抱着姜砚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。阳光很好，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。前有陆沉舟步步紧逼，后有许曼语暗箭伤人，现在又多了一个“善意”的圈套。我像是被围猎的困兽。
晚上，姜砚睡着后，我拿出那张四年没用过的银行卡。密码是六个零。我去了银行ATM机。
查询余额。屏幕上的数字跳出来，我愣住了。七位数。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。后面是长长的零。
陆沉舟当年随手扔给我的“补偿”，竟然这么多？他大概觉得足够买断一切了吧？
这张卡，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。用了它，就等于承认了当年的交易，承认了我可以被“买断”。我死死攥着卡，指尖发白。可是，不用它，我拿什么保护砚砚？拿什么对抗陆沉舟和许曼语？重新置办摊子的钱，搬家的钱，甚至……万一打官司请律师的钱？
尊严和儿子的安全，我只能选一个。
我闭上眼，把卡插了回去。取了两万块现金。
“对不起，砚砚，”我摸着儿子熟睡的小脸，眼泪无声滑落，“妈妈没用……但妈妈一定会保护你。”
用陆沉舟的钱来对抗他，真是莫大的讽刺。但我别无选择。
我用取出来的钱，在另一个区的老小区租了个一楼的小单间，比之前更破旧，但位置偏僻，邻居大多是老人。暂时远离了夜市那个是非地。又添置了最便宜的二手三轮车和做煎饼果子的家伙什。没再去夜市，而是在几个写字楼附近流动摆摊，打一枪换一个地方。
日子更辛苦，但至少暂时安全了几天。
这天下午，我收摊早，骑车带姜砚回出租屋。快到巷口时，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。车窗降下，露出陆沉舟冷峻的侧脸。
“上车。”他命令道。
我捏紧车把，没停：“陆总有事？”
“姜砚该上幼儿园了。”陆沉舟的目光扫过坐在三轮车斗里、好奇张望的儿子，“你打算让他继续跟着你风吹日晒，还是去最好的国际幼儿园？”
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。这是我最深的痛处。同龄的孩子都上了幼儿园，只有姜砚，每天跟着我出摊。他羡慕地看着别的小朋友背书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