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母亲因心脏病突然离世,林晚秋才悔恨不已。她选择心外科,何尝不是一种赎罪?
指尖抚过光滑的丝线,她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一句话:“针线活不只是手艺,更是修心。一针一线,都是与自己的对话。”
那一刻,一个念头突然闪现——如果生命真的所剩无几,她要不要换种活法?不是作为医生林晚秋,而是作为母亲的女儿,真正地活一次?
第二天清晨,林晚秋做出了决定。她向医院提交了停职申请,然后在城南老巷口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绣摊。最初几天,几乎无人问津。偶尔有人驻足,也只是好奇地看看这个穿着朴素却气质不凡的摊主,然后转身离开。
直到第五天下午,一位老奶奶在她的摊前停下脚步。
“姑娘,这《荷塘月色》是你绣的?”老人指着那幅直径仅二十厘米的圆形绣品,眼中闪着惊讶的光芒。
林晚秋点点头:“是的,阿姨。这是我母亲教的苏绣技法。”
“精妙,真精妙!”老奶奶凑近细看,“你看这荷叶的卷边,这月影的渐变,至少用了二十种色线的晕色。现在能绣出这种水平的人不多了。”
林晚秋惊讶于老人的专业眼光:“您懂刺绣?”
“年轻时学过一点。”老人微笑着,“这幅我要了。多少钱?”
林晚秋犹豫了一下:“三百...可以吗?”这是她根据材料和耗时估算的价格,远低于母亲作品的市场价。
老人立即付款,还多转了五十元:“姑娘,手艺无价。照顾好自己,比啥都强。”她从菜篮里拿出一袋苹果塞给林晚秋,“我自家种的,甜着呢。”
老人离开后,林晚秋捧着那袋还带着阳光温度的苹果,突然泪流满面。这是她确诊后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温暖。
渐渐地,她的绣摊有了名气。程序员小陈每周都来买书签,说是送给加班的同事;花店老板定期采购小挂饰,作为买花的赠品。最让她意外的是,开始有人偷偷多付钱,却从不留名。
三个月后,林晚秋攒够了第一笔治疗费。去医院复查那天,她特意穿了件明亮的鹅黄色外套。经过巷口时,几个熟客都笑着向她挥手:“林姑娘,等你回来接着绣啊!”
阳光洒在绣绷上,那幅刚完成一半的《向阳而生》闪闪发光。金黄色的向日葵花瓣层层叠叠,仿佛正追逐着光的方向绽放。
她摸着口袋里沉甸甸的治疗费,忽然明白——生命的希望从来不是孤军奋战。那些街角的微光,那些陌生人的善意,正一点点汇聚成暖流,托着她穿越黑暗。
然而,林晚秋不知道的是,在她常去的医院附近一栋高档公寓里,一个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,手中拿着的正是她绣的那幅《荷塘月色》。
顾云深凝视着绣品上细腻的针脚,眼神复杂。这技法太熟悉了,熟悉到让他心口发痛。就像他记忆中那个人的手艺——那个他曾经深爱却突然消失的女人。
“找到她。”他对身后的助理说,“我要知道这个绣品的作者是谁。”
**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,无数命运正在暗中交织。林晚秋不会想到,一次偶然的重生选择,将不仅挽救她的生命,还会揭开一段埋藏十年的感情之谜,以及一个关于“心跳”的惊人秘密...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