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知道，他一直在观察我。
我的手因为被林若初踩过，肿胀不堪，握笔都十分艰难。但我没有喊过一声疼，只是默默地忍着，一笔一划，认真地抄写。
字迹因为手的颤抖而歪歪扭扭，但我不在乎。
我要让他看到的，不是我抄的经文有多好，而是我的“坚韧”。
三日后，我的手已经肿得像个馒头，连笔都快握不住了。
那天夜里，我照例在烛火下抄经，手腕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，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。
终于，眼前一黑，我握着笔，一头栽倒在经案上。
再次醒来时，我发现自己躺在禅房的软榻上。
裴珏坐在榻边，手里拿着一瓶药膏，正垂眸看着我。
“你的手，再不医治，便要废了。”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我挣扎着想坐起来：“不碍事的，佛子……”
“别动。”
他伸出另一只手，轻轻按住了我的肩膀。
他的指尖冰凉，隔着薄薄的衣衫，那股凉意仿佛能渗进骨髓里。
这是他第一次，主动触碰我。
我身体一僵，不敢再动。
他拧开药膏，用指腹沾了一些，然后，轻轻地握住了我那只又红又肿的手。
他的动作很轻，很柔，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我手背的淤青上。
冰凉的药膏触碰到滚烫的皮肤，带来一阵舒爽的凉意。
烛火摇曳，将我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交织在一起。
气氛暧昧得有些过分。
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檀香味，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一小片阴影。
我的心跳，不受控制地加快了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我几乎分不清，这到底是真的，还是我的一场戏。
“佛子……”我情不自禁地开口，声音有些颤抖，“你……为何对我这么好？”
他涂药的动作顿了一下，抬起眼，琉璃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。
“众生皆苦，当以慈悲为怀。”他淡淡地说道。
又是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我心中冷笑，面上却露出一丝脆弱和感动：“佛子，你是我……遇到的第一个好人。”
我说着，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。
一半是演戏，一半，或许也是真的。
自从被林若初夺走一切，我受尽了白眼和屈辱，他是第一个，对我施以援手的人。
哪怕，这援手背后，可能藏着我看不懂的深意。
我的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，滚烫。
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，身体猛地一颤，迅速收回了手。
他站起身，背对着我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：“药给你了，自己上吧。”
说完，他便快步走出了禅房，仿佛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。
我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。
【叮，目标人物道心不稳，宿主夺回一丝气运，容貌修复1%。】
我连忙拿起一旁的铜镜。
镜中的我，依旧蜡黄憔悴，但似乎……真的恢复了那么一丝丝的光彩。
原来，这就是夺回气运的感觉。
我握紧了拳头，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动力。
裴珏，你逃不掉的。
你的慈悲，就是我最好的武器。
从那天起，裴珏对我的态度，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