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组织严密,分工明确的犯罪团伙。
“这个网络,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。”
我看着地图,感到一阵心惊。
“所以,光靠那个账本,扳不倒他们。”
林兰冷静地说,“他们会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一两个小喽啰,就像他们推出李大壮一样。”
“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炸弹。”
“一个能把他们所有人,连根拔起的炸弹。”
我看着她,她也看着我。
我们都想到了同一点。
“我们需要抓到他们的‘上线’,那个给他们供货的人。”我说。
“还有,他们的资金流向。”林兰补充道,“打蛇打七寸,断了他们的钱袋子,他们就完了。”
计划很完美,但执行起来,难如登天。
我被停职,无法动用任何侦查资源。
林兰虽然熟悉村子,但她一旦出现,就会立刻暴露。
我们陷入了僵局。
那几天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我每天对着地图发呆,林兰则沉默地一遍遍回忆着那些不堪的细节,试图找出新的突破口。
一天深夜,我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是林兰。
“江检察官,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,“我想到了一个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
“一个……能让他们自己把证据送到我们手里的办法。”
电话那头,她沉默了几秒,然后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气说道:
“他们不是把我当商品吗?”
“那我就再‘卖’一次自己。”
“我要以身做饵,钓出那条最大的鱼。”
6
“不行!绝对不行!”
我对着电话低吼,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。
“这太危险了!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
“我很清楚。”
林兰的语气异常冷静,冷静得让我心寒,“这是唯一的机会,江检察官,你害怕了?”
她的反问像一根针,刺中了我的要害。
我不是害怕,我是怕她出事。
这段时间的相处,我们早已不是检察官和受害者的关系。
我们是战友,是黑暗中相互扶持的同伴。
我无法想象,如果这个计划失败,她会遭遇什么。
“林兰,听我说,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,我们可以……”
“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
她打断我,“他们现在风声鹤唳,只会和‘熟人’交易,而我,是他们最‘熟悉’的商品。”
“他们以为我被打垮了,吓破了胆,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,这是他们最松懈,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”
电话两端,是长久的沉默。
我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,和窗外呼啸的风声。
我知道,她说的是对的。
理智告诉我,这是最高效,也是最致命的一招。
但情感上,我无法接受。
这种感觉,就像亲手把战友推向一个必死的陷阱。
“江检察官,”林兰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一些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,“我不是在寻死。”
“我是要……向死而生。”
“我信你。”
最终,我还是妥协了。
但我提出了一个条件:“我必须找一个帮手,一个能信任的,有经验的帮手。”
我想到了一个人——老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