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命的说我和林启山是对冤家。
他嫌我粗鲁不够温柔。
我嫌他话多太过啰嗦。
我们彼此嫌弃，天天床头打架，床尾不和。
直到我染上疫病，卧床不起。
丫鬟们避之不及，没人肯照顾我。
林启山嘴里骂我是自作自受，遭了报应。
可转身又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我的房中，日夜照料。
我不争气，终究没能熬过去。
浑浑噩噩的那几天，林启山哽咽着在我耳边念叨。
「珏珏，这一世我们缘分已尽，求你下辈子放过我，让我娶念秋为妻吧！」
念秋是醉红楼的头牌姑娘。
因为一首小词，成了林启山此生的爱而不得。
我闭上眼含泪点头。
再睁开眼，竟回到了林启山被同僚羞辱的那天。
我只远远望了一眼，便扭头离开。
这辈子替他出头讨公道的事，就交给别人吧。
我刻意避着林启山，可他还是冲到了我的婚礼上。
身穿新郎喜服的他，一步一个台阶，跪着走到我面前，眼尾发红声音颤抖：「白珏珏，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，你怎么能不要我！」
01
我死在林启山去向神医求药的那天。
一连病了半个月，我自知时日不多。
林启山凶巴巴地逼我喝下一碗又一碗汤药，我却丝毫没有好转。
正当他束手无策的时候，听到了念秋心绞痛发作的消息。
犹豫片刻后，他还是丢下了我。
「珏珏你坚持住，我去找薛神医，去去就回！」
薛神医有个药方，治心绞痛是一绝。
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，终究落寞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我死后没处可葬。
婆婆一直看不惯我。
她说我没有为林家开枝散叶，不配进林家祖坟。
林启山本想替我争取一番，却被李管家拦了下来。
「公子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，人死不能复生，您还得替自己和念秋姑娘做打算呢！」
「要是今天惹恼了老夫人，过几天还怎么替念秋姑娘求情？」
林启山又犹豫了。
那天念秋吃了薛神医的药并没有立马醒来。
林启山急得团团转。
发誓只要她能活下来，就一定娶她为妻。
或许是林启山的誓言感动了上天。
念秋最终虚弱地睁开了眼睛。
柔弱无骨的她靠在林启山怀里，泪水涟涟。
「念秋正走在忘川路上，忽然听到公子说要娶我为妻，便挣脱牛头马面的枷锁，不顾一切地跑了回来！」
她这话让林启山很是感动。
就连李管家都红了眼眶：「公子您瞧瞧，念秋姑娘对您的这份情谊，真是感天动地啊！」
林启山沉默不语，只是搂着念秋的手臂愈发用力。
为了实现自己的誓言，林启山只能事事都顺着婆婆。
只有她高兴了，念秋才有嫁进林家的机会。
于是，城外的小树林里多了一座孤零零的坟包。
林启山抚着小小的墓碑喃喃自语：「珏珏，你不该嘲笑我母亲的出身，否则她也不会对你这么狠。」
「对不起，我真的帮不了你……」
我躺在黑黑的泥土里。
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，心里一片凄凉。
我从乡下回来不久，消息闭塞得很。
压根不知道婆母有什么出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