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“死亡时间在下午三点左右,”林岚检查完尸体,眉头紧锁,“勒痕是水平的,没有挣扎痕迹,凶手应该是从背后突然袭击,力量很大。死者的左手手背上,有一道刻上去的‘分针痕’,和张诚手腕上的‘时针痕’手法相似,都是死后刻的。”

陈默在工作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白色卡片,和张诚案中的卡片一模一样,上面写着“第二声钟响,献给未闭合的榫卯”。而在《营造法式》剩下的最后一页上,李修远用朱砂画的“斗拱”结构图,被人用黑色马克笔涂掉了中间的“卯眼”部分。

“榫卯是古建筑的连接结构,没有钉子,全靠构件咬合,”陆沉看着那本残缺的古籍,“‘未闭合的榫卯’应该对应李修远的古籍修复师身份,他最擅长的就是修复古建筑相关的典籍。手背上的‘分针痕’,死亡时间下午三点,分针指向十二,时针指向三——和张诚案的‘零点时针’对应,凶手在按照‘时间’和‘职业’选择目标。”

林岚突然注意到工作台的角落,放着一个小小的铜制日晷,日晷的指针正好指向“未时”(下午一点到三点),而日晷底座上,刻着“15:00”的字样,和张诚案挂钟上的“12:00”如出一辙。“日晷也要带回技术科,”她对陈默说,“查一下李修远最近修复的古籍,有没有与人产生纠纷,特别是涉及《营造法式》这类古建筑典籍的。”

“张诚案和李修远案,两个死者没有任何交集,”陈默翻着记事本,“一个是中学数学老师,一个是古籍修复师,年龄、社交圈完全不同。唯一的共同点,就是卡片、死后刻的‘针痕’,以及现场的‘时间标记’——挂钟和日晷,上面都有具体时间刻字。”

陆沉走到图书馆的窗边,看着楼下的人流。阳光正好,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。“凶手在传递某种信息,”他低声说,“‘等式’‘榫卯’,都是需要‘闭合’‘完成’的东西,而他留下的线索,都是‘未完成’的。张诚案的几何题‘直角’,李修远案的‘卯眼’,可能都是下一个案件的提示。”

林岚的手机突然响了,是技术科打来的。挂了电话后,她的脸色变得凝重:“陆队,张诚案的挂钟拆解后,在齿轮夹缝里发现了一点荧光粉,和李修远案日晷底座缝隙里的荧光粉成分完全一致。还有,两起案件的‘针痕’,工具应该是同一种——极细的手术刀,而且刻痕的深度、角度都很接近,大概率是同一个人所为。”

“手术刀?”陆沉皱起眉,“医生、法医、或者从事精密操作的人?”他看向陈默,“扩大排查范围,不仅查死者的社交圈,还要查全市有手术刀使用经验、且对数学、古建筑有研究的人。另外,把两起案件的时间、职业、现场线索整理成表,看看有没有规律。”

陈默点头应下,转身离开。林岚看着桌上的《营造法式》,手指轻轻拂过残缺的书页:“凶手很懂行,撕下来的三页,正好是讲‘斗拱咬合’的关键部分。他不是随机选择目标,而是对死者的职业、专长了如指掌。”

陆沉的目光落在卡片上的“第二声钟响”上,心里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测:如果第一声是零点,第二声是三点,那第三声,会在几点?下一个“未完成”的,又会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