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差点被咖啡呛到。
五年了，他居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。
“靖宇，那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“对我来说不是。”他的手指敲打着桌面，“这五年我一直在想，如果你当时留下来，我们现在会怎样。”
我放下咖啡杯，直视他的眼睛：“我会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，就像姐姐……”
“别提她！”他猛地打断我，随即又放软语气，“小雅和你根本是两种人，她需要别人告诉她该做什么，而你……你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。”
我胃里一阵翻腾。
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否定姐姐的价值？
大学时，是姐姐第一个在时装设计比赛中获奖，是她的作品被刊登在《Vogue》新锐设计师专栏。
“靖宇，姐姐曾经比你我都优秀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“曾经。”他嗤笑一声，“但她选择做家庭主妇，现在除了煮饭打扫什么都不会，上周我让她陪客户吃饭，她连基本的社交礼仪都搞不清楚。”
我的指甲陷入掌心。
那个曾经在国际舞台上侃侃而谈自己设计理念的柳慧雅，现在竟然被指责不懂社交礼仪？
“你把她关在家里五年，然后怪她不会社交？”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傅靖宇的表情阴沉下来：“你今天火气很大啊，是因为那个顾顾瑾轩吗？”
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顾瑾轩，一时语塞。
“我查过他。”傅靖宇凑近，身上古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，“科技新贵，身家百亿，确实厉害，但他懂你的设计吗？懂你的梦想吗？”
我差点笑出声。
顾瑾轩确实不是艺术圈的人，但他是我所有作品的第一个观众。
在巴黎那些失眠的夜晚，是他陪我讨论设计理念到天亮。
在我因创作瓶颈崩溃时，是他悄悄联系我崇拜的设计大师给我惊喜。
“我们改天再聊吧。”我起身准备离开。
傅靖宇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：“慧宁，我离婚的话，你会考虑我吗？”
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。
我用力抽回手：“你疯了，姐姐那么爱你……”
“爱？”他冷笑，“她爱的是我能给她的安稳生活，而你不一样，你从来不需要依附任何人。”
走出咖啡厅，我浑身发抖。
直到回到姐姐家楼下花园，我才平复下来。
手机震动，是顾瑾轩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。
“嘿，宝贝。”屏幕里的他穿着居家T恤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背景是新加坡酒店的落地窗，“评审工作怎么样？”
看到他熟悉的笑容，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：“还行，刚见了傅靖宇，差点被气死。”
顾瑾轩挑眉：“他找你干嘛？”
“质问我当年为什么不留下来跟他结婚。”我翻了个白眼，“还暗示要为了我离婚。”
顾瑾轩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：“需要我飞过去揍他一顿吗？我拳击课上了三个月了。”
我忍不住笑出声：“不用，我能处理，你那边项目顺利吗？”
“提前完成了。”他得意地晃晃脑袋，“所以有个惊喜……我明晚就能到北京。”
“真的？”我惊喜地叫出声，引得路人侧目。
“小声点，大设计师。”他眨眨眼，“记得帮我订个离你近的酒店，哦对了，给你姐带了我妈做的辣椒酱，你说过她爱吃辣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