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电话，我心里暖融融的。
顾瑾轩记得姐姐的口味，记得我提过的每一个细节。
这种被真正放在心上的感觉，和傅靖宇那种充满占有欲的“关心”截然不同。
推开门，我发现姐姐正坐在客厅地板上，周围散落着各种布料和设计稿。
看到我，她慌张地开始收拾：“对不起，我马上收好……”
“别收！”我蹲下来，捡起一张设计图，“姐，这是你新设计的？太美了！”
那是一条渐变色的长裙，从腰际的淡紫向下蔓延成深海蓝，裙摆处点缀着星辰般的亮片。
姐姐的设计风格一向浪漫大胆，这条裙子让我想起她毕业作品的风采。
“随便画的……”她小声说，但眼睛却亮了起来。
我拿起另一张图，是件剪裁利落的西装外套，肩部设计成不对称的波浪形：“姐，这些完全可以做成一个系列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她不安地看了眼门口，“靖宇不喜欢我做这些……”
“听着，”我握住她的手，“下个月北京有个小型设计师展，主办方是我朋友，如果你愿意，我们可以一起做个联名系列……你负责服装，我设计配套珠宝。”
姐姐的眼睛瞪大了：“这……这太冒险了……”
“姐，”我直视她的眼睛，“你还记得妈妈常说的话吗？艺术是灵魂的呼吸，这五年，你一直在屏住呼吸。”
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：“宁宁，我好累……每天活在靖宇的期待里，生怕说错一句话，做错一件事……他甚至控制我见谁，穿什么，吃什么……”
我紧紧抱住颤抖的姐姐，心如刀绞。
那个曾经在T台上光芒四射的柳慧雅，如今竟被折磨得如此畏缩。
“从今天开始，我们偷偷准备这个系列。”我在她耳边说，“等一切就绪，你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傅靖宇。”
接下来的两周，我们像回到了大学时代，偷偷在姐姐家的储物间布置了一个临时工作室。
每天傅靖宇去上班后，我们就埋头创作。
姐姐的设计才华逐渐苏醒，她甚至改良了我的几款珠宝设计，使其更符合服装风格。
“宁宁，你看这个袖口，”她兴奋地指给我看，“如果在这里加上你设计的蓝宝石袖扣……”
我们头碰头讨论着设计细节，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。
姐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，眼里的光彩也逐渐恢复。
然而好景不长。
周五晚上，傅靖宇提前回家，正好撞见我们在客厅讨论设计图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他冷着脸抽走姐姐手中的图纸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帮宁宁看看……”姐姐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傅靖宇扫了眼设计图，冷笑一声：“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吗？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？”
“傅靖宇！”我站起来，“这是姐姐的作品，她有权……”
“这是我家！”他突然暴怒，将设计图撕成两半，“柳慧宁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！怂恿小雅搞这些没用的，是想证明你比她强吗？”
姐姐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，眼泪无声滑落。
我捡起被撕毁的设计图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你错了，我想证明的是，她比你以为的要强百倍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