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一唱一和，将我妹妹楚清歌的死，轻描淡写地形容成一场不懂事的意外。
我垂下头，捏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。
顾言，宋知意的男朋友，一个长相清俊的男生，忽然给我夹了一筷子菜。
“多吃点，你太瘦了。”他的声音很温和。
宋知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。
她“哎呀”一声，手一抖，半杯红酒全泼在了我放在旁边的帆布包上。
“对不起啊，楚晚，”她嘴上道着歉，眼里却没有丝毫歉意，“我手滑了。你这包……看着不像防水的吧？应该不贵吧？”
红色的酒液迅速浸透了帆布，也浸湿了包里那张我和清歌唯一的合影。
我看着那片刺目的红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。
所有人都看着我，等着我发作，等着看我的笑话。
顾言皱眉：“知意，你太过分了。”
“我怎么了？我都道歉了！”宋知意委屈地喊。
我慢慢抬起头，脸上没有愤怒，也没有悲伤。
我对着宋知意，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没关系。”
我说。
“包脏了可以洗，大家开心最重要。谢谢你的欢迎派对，真的，我觉得这里……好热闹啊。”
我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，宋知意的表情僵住了。
第2章 姐姐的发卡*
派对不欢而散。
回到宿舍，宋知意她们把脱下的外套和包包随手扔在地上，就各自去洗漱了。
我默默地把她们留下的狼藉收拾干净，然后拿出我那个被红酒浸湿的帆布包。
照片已经毁了，清歌的笑脸模糊在一片暗红里。
我坐在清歌曾经的床位上，宿舍里回荡着她们的嬉笑声。
记忆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。
一年前，清歌也是这样兴奋地跟我打电话。
“姐，我跟你说，我的室友都特别好！她们是城里人，长得漂亮，还会打扮！”
“她们还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呢！对了姐，我们系有个男生叫顾言，长得特别帅，人也温柔……”
那时的清歌，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。
她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，却不知道，那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魔。
“喂，楚晚，发什么呆呢？赶紧把地拖了，脏死了。”赵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我回过神，顺从地“哦”了一声，拿起拖把。
林菲儿正开着直播，镜头扫过我。
“家人们，看看我的新室友，是不是特别勤快？跟我们家阿姨似的，哈哈哈。”
直播间里一片哄笑。
【这妹子看着好老实，要被欺负了。】
【楼上新来的？这宿舍的传统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吗？】
【前面的别乱说，小心被封号。】
我假装没看见，低头认真拖地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顾言发来的短信：“她们就是这样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删掉了短信。
深夜，她们都睡了。
我借着月光，开始整理清歌的床铺。学校没有换掉旧的床垫，只是在上面铺了一层新的床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