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敢肆意吸收灵气修炼,只能靠着大量的珍稀药材吊着。
可药物只能治标,不能治本。
长此以往,她的身体只会被拖垮,最终灵力耗尽而亡。
「如何?」她冷冷地问。
我收回手,平静地说道:「师叔体内灵力驳杂,郁结于心。需以清心静气的汤药辅之,再配合金针渡穴,疏导经脉,方能有所缓解。」
「金针渡穴?」月清欢挑了挑眉,「你还会针法?」
「略懂一二。」
「那你便试试吧。」她闭上眼睛,一副任我施为的样子。
我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,在烛火上烤过,然后精准地刺入她周身大穴。
我的手法,融合了前世的仙家针法和今生的凡人医理,看似平平无奇,实则暗藏玄机。
随着银针的刺入,月清欢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。
一套针法施完,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。
「确实有些门道。」她睁开眼,看我的眼神少了几分敌意,多了几分探究,「你这针法,叫什么名字?」
我心中冷笑,面上却恭敬地回答:「此乃家传针法,名为‘渡厄’。」
渡厄,渡厄。
渡你的厄,也是渡我的厄。
月清欢没有再多问,只是吩咐柳絮赏了我一些灵石,便让我退下了。
离开她的洞府,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石门。
我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。
月清欢已经离不开我的「渡厄针法」了。
就像一个饮鸩止渴的人,明知是毒,却无法抗拒那片刻的甘甜。
而我,会一点一点地,让她沉沦在这虚假的安逸中,直到万劫不复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我成了月清欢洞府的常客。
每隔三日,我便会去为她施针。
我的针法,让她紊乱的灵力得到了暂时的平复,也让她对我愈发依赖。
她不再对我冷言冷语,甚至会和我聊起一些宗门旧事。
当然,她口中的故事,主角永远是她和玄渊。
「当年我刚飞升上来,什么都不懂,都是师兄手把手教我。」
「师兄为了我,寻遍了天下灵药,炼制了‘固元丹’。」
「你知道吗,三百年前,有个不自量力的女人想要和师兄争,结果死在了雷劫之下,真是活该。」
她提起我的时候,语气轻蔑,充满了胜利者的优越感。
我只是低着头,安静地听着,偶尔附和一两句。
心中却在想,如果她知道,眼前这个为她施针续命的人,就是她口中那个「活该的死人」,会是怎样一副表情?
一定很精彩。
玄渊也来过药庐几次。
他名义上是来考校我的医术,实际上,却总是在不经意间,问起我的身世。
「你家中还有何人?」
「你的‘渡厄针法’,是何人所创?」
「你的眼睛,真的很像她……」
他口中的「她」,自然是我,灵素。
我每次都用早已编好的说辞搪塞过去,表现得天真而懵懂。
他似乎也找不到破绽,只能带着一丝怅然若失离去。
我能感觉到,他对我的态度很矛盾。
一方面,他或许从我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,心生恻隐。
另一方面,他又对我这「空灵根」的体质抱有极大的期望,希望我能成为他破局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