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工作。
最近总是凌晨两点准时醒来。
卧室里静得出奇,只有衣柜门发出规律的嘎吱轻响。
起初我以为是夜风作祟,直到某天彻底清醒后才想起。
门窗紧闭,何来的风?
1.
指针精准地停在凌晨两点。
我再一次从那个相同的梦中惊醒,心脏狂跳,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。
卧室里一片死寂,黑暗浓稠得化不开。
然后,它又来了。
嘎吱——嘎吱——
缓慢、滞涩,像是老旧的骨头在摩擦。
声音来自墙角那个巨大的实木衣柜。
我起初以为是晚风。
但第三晚之后,我意识到不对。
这间位于顶楼的豪宅,门窗密闭性极好,每晚睡前我都会仔细检查一遍。
更何况,这一个月来,窗外连一丝风都没有。
风从哪来?
我摸索着打开床头灯,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,却让衣柜投下的阴影更加狰狞。
那嘎吱声在我醒来的瞬间就消失了,仿佛只是我噩梦的余音。
我习惯性地抬手捋了把头发,指缝间又带下来不少。
连续一个多月被这诡异的梦和声响折磨,我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,发际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。
现在出门见客户,我只能戴上那顶价格不菲的定制假发。
烦躁地掀开被子,我走到衣柜前,猛地拉开柜门。
里面挂满了昂贵的西装和连衣裙,大部分是我的,小部分属于这栋房子的女主人——我的妻子,方妙。一切井井有条,毫无异样。
只有一股极淡的、若有似无的气味钻进鼻孔。
不是樟脑丸,也不是香水,是一种……难以形容的、冰冷的微腥。
我皱了皱眉,用力甩上柜门。
「嘎吱——」
声音再次响起,像是在嘲笑我。
我点燃一支烟,走到落地窗前。
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,繁华,却冰冷彻骨,就像我和方妙的婚姻。
她是方氏集团的千金,我是凭借努力和……她的爱意,才挤进这个圈子的穷小子。
差距像鸿沟,从校园延续到婚姻,柴米油盐没吱声,却无声地放大着一切裂痕。
上个月底那场激烈的争吵后,她摔门而去,说是去分公司出差。
然后,就彻底失联了。
手机屏幕上,最后一条我发出的信息依旧孤零零地躺着,已读,未回。
「妙妙,什么时候回来?我们谈谈。」
我去公司找她,人事总监带着职业性的微笑,语气却不容置疑:「肖总,方总的行程是商业机密,不方便向您透露。」
“闲杂人等”,我想起这个词,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。
是啊,在方氏帝国里,我终究是个外人。
用力吸一口烟,辛辣的烟雾呛入肺管,我弓着身剧烈咳嗽,眼泪都逼了出来。
咳完了,我熟练地拿起空气清新剂,对着房间四处猛喷。
妙妙爱干净,不喜欢家里有任何异味。
2.
第二天,物业帮我抬上来一个巨大的冰柜,300 升。
「肖先生,您买这么大个冰柜做什么?」物业小哥擦着汗,好奇地问。
我笑了笑,表情无懈可击:「夏天快到了,我太太喜欢吃冰淇淋,各种口味都想备一点。小冰箱放不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