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掀开被子，不顾伤口撕裂的剧痛，披上那件染血的银甲。
“我意已决。”
我走出军帐，帐外是连绵的营地，三十万纪家军的将士正在处理战后事宜。
他们看到我，都停下手中的活计，望过来。
这是追随我十年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。
我抽出腰间的长剑，剑指苍穹，声音传遍整个营地。
“将士们！我纪云舒在此立誓，此番回京，不为封赏，只为公道！”
“京中有奸佞蒙蔽圣听，欲害我忠良！我等十年血战，换来的不是太平盛世，而是小人的屠刀！”
“你们，可愿随我杀回京城，问一问那高坐龙椅之人，我纪家军的血，是不是白流的！”
三十万将士先是死寂，随即发出怒吼。
“愿随将军，死战不退！”
“死战不退！”
赵恒看着将士们，知道大势已去，他垂下头，最终还是站起身，拔出自己的佩刀。
“末将，领命！”
当天，捷报与反书一同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。
整个大梁朝野，彻底炸开了锅。
2 圣旨惊变
大军开拔的第三日，京城的第一道圣旨到了。
传旨的太监尖着嗓子，站在阵前。
“纪云舒拥兵自重，意图谋反，圣上有旨，命你立刻卸甲归田，交出兵符，回京领罪！否则，天兵一到，玉石俱焚！”
他话音刚落，我身后的将士们便闹开了。
我抬手，制止了他们。
我骑在马上，看着那个太监，淡淡地问：“这是圣上的意思，还是太子的意思？”
太监被我的气势所慑，但还是梗着脖子道：“自然是圣上的意思！太子殿下仁厚，还为你向陛下求情，你莫要不识好歹！”
仁厚？
我笑了。
记忆里，就是这个“仁厚”的太子，亲手将毒酒递到我父亲面前。
“纪云舒，”他身边的说客开口，“你若现在回头，太子殿下念在旧情，还能保你全尸。”
我没有理会她，而是看向那个太监。
“回去告诉萧澈，想要兵符，让他自己来拿。”
我一挥手，身后的弓箭手瞬间拉满了弓。
“三息之内，滚出我的视线。”
那太监和林妙音派来的说客吓得屁滚尿流，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赵恒在我身边，忧心忡忡。
“将军，我们这样，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。”
“从我纪家军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，就没想过回头路。”我看着京城的方向，“要么马革裹尸，要么换个新王。”
赵恒倒吸一口凉气，不敢再言语。
大军继续前行，一路之上，各州府县闻风而动。
有紧闭城门，负隅顽抗的，皆被我大军铁蹄踏平。
有开门投降，献上粮草的，我秋毫无犯。
“纪将军是为国尽忠的战神，是被奸人所害！”
“太子无道，宠信妖妃，咱们不能助纣为虐！”
民心所向，远比我想象的要顺利。
很快，第二封信来了。
这一次，是林妙音的亲笔信。
信中，她用娟秀的字迹，细数我们从前的姐妹情谊，字里行间都在哭诉她的委屈和无辜。
“姐姐，你为何要如此对我？我与太子殿下是清白的，你若不信，我愿以死明志。只求你不要再错下去，不要让亲者痛，仇者快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