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医生凑过来问:“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?”
沈姝下意识摸了摸包住额头的纱布,很是莫名其妙:
“当然记得,我是沈姝啊。”
她扫了一圈病房,眼神突然冷了下来,恨恨开口:
“我刚才不是还在我十八岁生日宴上吗?怎么会来医院?”
“是不是江淮序那龟孙子搞的鬼?让他给我滚出来!”
医生们互相看了一眼,轻轻叹了口气,给出诊断:
“大脑受到剧烈撞击,导致了神经细胞暂时性功能障碍,引发了记忆错乱。”
简而言之,就是失忆了。
现在的沈姝,记忆还停留在她最娇纵任性的十八岁,也是她恨江淮序恨得最咬牙切齿的年纪。
后来她从医生嘴里打探出沈家已经破产的消息,没等她消化完,小叔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说要接她出国避一避。
沈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
电话里,小叔叔的声音沉了沉,带着几分探究:
“之前每个月给你打电话,让你跟我走,你都不答应,怎么这次突然改主意了…… ”
“是不是江淮序给你委屈受了?”
这会儿的沈姝,根本不觉得破产后的自己会和江淮序有什么交集,连忙否认:“没有的事,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!”
可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,呼吸声几经变换,最后才平静下来:
“不管你和江淮序发生了什么,我都给你一个月的冷静期。”
“这期间你要是反悔、想跑都可以,但一个月后我要是在京北抓住你,就算是绑,我也得把你绑上飞机,带你离开这儿。”
沈姝对着电话皱了皱眉,觉得小叔叔的心思比十八岁的她还难猜,不过还是乖乖应下:
“小叔叔你放心,我不跑,一个月后,你过来抓我就行。”
电话刚挂断,一个护士就急急忙忙闯进来:
“沈小姐,您昏迷这几天,我们一直联系不上您的家人。现在您醒了,能不能先把医药费交了?”
“再欠费,医院就要停您的药了,您身上这么多伤,可耽误不得啊!”
沈姝这才低头看向手里的手机。
屏幕夹层里还渗着水迹,明显是从江里捞上来时泡坏的。
护士帮她拿去用吹风机烘干,她试着按了开机键,没想到居然能打开。
解了锁,她点进余额页面,当看到那串刺眼的 “0” 时,整个人都懵了:
她怎么会穷到连一分钱都没有?
没办法,她只能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,找到关系最铁的死党,发过去一个地址,附带消息:
【这个地方埋着我藏的银包金首饰,你帮我挖出来换成钱,先救个急。】
这藏东西的习惯,还是小时候跟江淮序吵架吵出来的。
那时候江淮序看了几集肥皂剧,故意逗她,说她性子泼辣,跟温柔的沈母一点都不像,说不定是抱错的假千金,早晚要被真千金赶出门。
她当时虽把江淮序骂得狗血淋头,心里却悄悄埋下了不安的种子。
后来一有闲钱,就换成不值钱却显亮的银包金藏起来,以防意外。
消息刚发出去,手机突然震了一下,弹出一条新消息。
备注赫然是 “江淮序”,内容却让她皱紧了眉:
【今晚朱总组局,点名要你陪酒。你要是表现好,说不定我今天能让你在上面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