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迈步走出车厢，踏上了这个异世界的水泥地。
脚步有些虚浮。
我避开那些看起来就极度危险的摊位（比如那个放着搏动心脏的），也避开那些眼神疯狂的人群。
我在边缘区域慢慢踱步，仔细观察着每一个摊位，听着那些破碎的、难以完全理解的交谈声。
我看到有人用一小块散发着微光的蓝色晶体，换走了一大块不知名的、还在滴着粘液的鲜肉。
看到有人将一管荧绿液体注入自己的机械臂接口，然后那机械臂猛地膨胀一圈，冒出丝丝白烟。
看到摊位上摆着的，分明是制式古怪、能量核心发着红光的枪械……
这里交易的，是力量，是改造，是生存，甚至是……生命本身？
那么，我手里的这包烟，这张纸钞，在这里算什么？废纸？垃圾？
12 白色珠子的秘密
在一个相对冷清角落，一个摊位吸引了我。
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，裹着一件油腻腻的皮围裙，脸上皱纹纵横，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，像是能看透人心。
他的摊位上没有那些吓人的器官或武器，反而摆着些零碎的、看起来像是“日常”的东西：几个造型古怪的杯子，一些磨损严重的金属工具，几捆色彩暗淡的线材，甚至还有一小堆……土豆？
但那些土豆的表皮，隐隐透着一种不健康的淡紫色荧光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走上前。
老头抬起眼皮，扫了我一眼，没说话，用一把小锉刀慢悠悠地打磨着一个金属杯口的毛刺。
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。手心因为紧张全是汗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将手里那包没开封的“红塔山”香烟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摊位上。
老头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放下锉刀，伸出枯瘦、指甲缝里满是油污的手指，拈起了那包烟。
他翻来覆去地看，捏了捏，甚至放到鼻子下，隔着塑料膜深深嗅了一下。
他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里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光。
他抬头，再次看向我，上下打量了一番，目光尤其在我廉价的牛仔裤和运动鞋上停留了一瞬。
然后，他伸出两根手指。
不是对我。
是对着他摊位旁边地上放着的一个小瓦罐。
瓦罐里，随意地扔着七八颗鸽子蛋大小、形状不规则、但通体浑圆莹白、散发着柔和温润光泽的……石头？或者说……珠子？
我愣住了。
这是什么意思？
用我这包在便利店只卖十五块钱的烟，换他一颗……奇怪的石头？
这玩意儿有什么用？看起来也不像钻石或者宝石啊。
我脸上的疑惑太明显。
老头似乎有些不耐烦，屈指敲了敲摊位，指了指那包烟，又指了指瓦罐里的白色珠子，然后伸出两根手指。
意思是，两粒。换你这包东西。
我迟疑着。这交易太诡异了。
我完全不知道那白色珠子的价值。
万一毫无用处呢？
但这是我唯一能迈出的第一步。
赌了。
我点了点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