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动作麻利地收起那包红塔山，仿佛怕我反悔似的，然后从瓦罐里拈出两颗莹白的珠子，随手丢给我。
我手忙脚乱地接住。
珠子入手微凉，触感细腻光滑，像是最好的玉石，但又更轻一些。
交易完成。
老头不再看我，继续拿起他的锉刀打磨杯子，仿佛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过客。
我攥着那两颗珠子，手心微微发烫，心里充满了荒谬感和一种强烈的不确定。
我快步离开这个摊位，几乎是跑回了那节一直静静等待的老式列车车厢。
车门关闭。黑暗。运行。
回到榆树站正常的站台。
回到我熟悉的世界。
13 珍珠的价值
晚风依旧吹着。
我站在地铁口，摊开手掌，那两颗莹白的珠子在都市的霓虹灯下，泛着温润内敛的光泽。
它们真实地存在着。证明那一切不是梦。
我把玩着这两颗珠子，心里空落落的。
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？
或许只是那个世界普通的装饰品？
那我岂不是亏了一包烟？
路过一家常去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，明亮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透出来。
我下意识地走进去，想买包烟弥补一下“损失”。
拿了一包同样的红塔山，走到收银台。
收银员是个新来的小姑娘，手脚有些笨拙。
扫码的时候，我手里攥着那两颗珠子，无聊地放在柜台上滚动着。
“您好，一共十五块。”小姑娘说。
我正要扫码付款，旁边一直在整理货架、看起来像是店长的大叔突然凑了过来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边那两颗正在滚动的白色珠子。
“小哥，等等！”他的声音有点急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我疑惑地抬起头。
店长指着那两颗珠子，眼睛发亮，语气变得异常客气：“冒昧问一下，您这……这是什么材料的？哪儿来的？”
我心头猛地一跳，表面却尽力保持平静：“哦，地摊上淘的，看着好玩。怎么了？”
“地摊？”店长将信将疑，但目光依旧死死黏在珠子上，“这品相……这光泽……太完美了！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淡水珍珠！不，这感觉比海水珠还好！哥们儿，你确定这是地摊货？”
珍珠？
我脑子嗡了一下。
那异世界老头摊位上，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我，用来换一包红塔山的……是珍珠？而且听起来，品相极佳？
我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，故作随意地说：“可能我运气好吧。老板你懂这个？”
“略懂略懂！”店长搓着手，显得很兴奋，“我家以前做点珠宝小生意。哥们儿，你这两颗，匀给我怎么样？我出……我出一万！一颗五千！你看行不行？”
……
14 欲望的深渊
我站在便利店的冷柜旁，手里捏着那包刚刚买下的、价值十五块的红塔山，感觉整个世界的声响都在瞬间褪去，只剩下店长那句“一颗五千”在耳边无限循环，嗡嗡作响。
五千。一颗。
我那一包十五块的烟，换了两颗。
就是……一万块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