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舜华，你是不是没睡醒？
这里是法院，讲证据的地方。
谁会信一个穷光蛋的话，来对抗裴家？”
他松开我，后退一步，像是看耍猴一样打量着我。
“哦，对了，关于埋人的事，你是不是很好奇？”
他故意停顿，享受着我脸上血色褪尽的表情，
“那地方风景不错，很安静，你妹妹应该会喜欢，如果你也想去陪他，我不介意再辛苦一次，反正挖一个坑是挖，挖两个也是挖。”
他身后的一个跟班拿出手机，对着我拍照。
“来，笑一个，纪念一下你人生最崩溃的时刻，标题我都想好了，就叫《穷酸女痛失妹妹，反欠三百万巨款，当庭崩溃》。”
“咔嚓”一声，闪光灯刺痛了我的眼睛。
那一瞬间，所有的悲伤、绝望、无助，都凝固了。
如此羞辱，让我将一切悲痛和恐慌，都转化为仇恨。
我不再哭了，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
我看着裴从戎，想把他的脸，他说的每一个字，都刻进我的灵魂里。
“裴从戎。”
我开口，声音平静得让我自己都感到陌生。
他挑了挑眉，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。
“我在。”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我说。
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，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弯下了腰。
“后悔？我裴从戎的字典里，就没有这两个字，我只会让你后悔，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，后悔认识我，后悔……有个不该那么好奇的妹妹。”
他转身，带着他那群走狗，大笑着离去。
走廊里恢复了安静。
我靠着墙，缓缓滑落在地。
我没有哭，也没有喊。
我只是摊开手心，那里有一道被指甲掐出的深深血痕。
痛，很好。
只有痛，才能让我确认软弱的可耻。
子佩，姐姐会为你报仇。
用我这条烂命，把他们所有人，一个个，都拖进地狱。
2
我卖掉了家里唯一的房子。
那是爸妈留给我们姐妹俩最后的念想，一个不到六十平米的老破小。
拿到房款那天，我没有半分犹豫，立刻联系了裴从戎的律师，预付了一百万赔款。
剩下的钱，我需要慢慢偿还。
律师见到我时，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轻蔑。
“苏小姐，我还以为你要当老赖呢，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。”
我低着头，声音嘶哑：“我会还的，剩下的钱，我会打工还给裴先生，请您转告他，我很抱歉。”
我的顺从和认命，似乎取悦了他。
他点点头，收下了钱，像打发一个乞丐一样挥手让我离开。
我收起了所有的情绪，将自己所有的锋芒都藏了起来。
我需要一个机会，一个能接近裴从戎，又不被他怀疑的机会。
三天后，我出现在“云顶天阙”度假酒店的后勤部。
这是裴家旗下的产业，也是裴从戎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最常消遣的地方。
我应聘的职位是客房清洁工，最底层，最不起眼，每天的工作就是处理别人留下的狼藉和肮脏。
这对我来说，是最好的伪装。
经理看着我简历上“A大高材生”的学历，又看看我憔悴的脸，欲言又止。
最后，他只是叹了口气：“工资不高，活很累，你能想清楚就行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