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点头：“我想清楚了，我需要钱。”
就这样，我穿上了灰色的保洁制服，戴上口罩和帽子，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影子，游荡在这座金碧辉煌的销金窟里。
裴从戎果然很快就出现了。
他就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，带着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进总统套房。
而我，就是那个负责打扫他们狂欢后战场的奴隶。
“哟，这不是那个欠了戎哥三百万的妞吗？怎么跑这儿来了？”
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最先认出了我。
我低着头，假装没听见，拿着抹布准备擦拭地上的酒渍。
“喂，跟你说话呢！”
他一脚踢翻了我身边的水桶，污水溅了我一身。
裴从戎坐在沙发上，翘着二郎腿，手里把玩着一个昂贵的打火机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。
“阿浩，别那么粗鲁，吓到我们‘尊贵’的债主了。”
他慢悠悠地说。
另一个女孩娇笑着贴到裴从戎身上：“戎哥，你还管她呀？她现在就是个打扫卫生的，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。”
“说得对。”裴从戎打了个响指，“苏舜华，是吧？我记得你叫这个名字。”
我身体一僵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。
“裴先生。”
“嗯，还认得我，不错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我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“我渴了，去给我倒杯酒。”
我沉默着起身，走向酒柜。
“等等。”他叫住我，“我改主意了。”
他拿起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，拔掉瓶塞，然后将酒液缓缓地，一滴不剩地倒在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。
深红色的液体，像极了子佩流出的血。
我的心脏猛地一缩，呼吸都停滞了。
“现在，我想看你把它擦干净。”
裴从戎的脸上挂着微笑，说出的话却恶毒无比，“跪着，用这块抹布，一点一点地擦。”
他把一块抹布扔到我脚下。
周围的人都在起哄，吹着口哨，拿出手机准备拍摄。
我闭上眼，脑海里闪过子佩冰冷的脸。
忍下去，苏舜华。
你的尊严，你的骄傲，在子佩的命面前，一文不值。
我弯下膝盖，缓缓地，跪了下去。
我捡起那块抹布，一下，一下，机械地擦拭着地上的酒渍。
裴从戎的皮鞋尖，就在我的眼前。
他用鞋尖抬起我的下巴，强迫我看着他。
“这才对嘛，你看，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多乖，多听话，早这样不就好了？说不定我一高兴，剩下的两百万就不要了。”
“哈哈哈，戎哥威武！”
“狗就该有狗的样子！”
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笑，只是专注地擦着地。
这样的羞辱，成了家常便饭。
他们会故意把烟头扔进刚整理好的床铺，会把吃剩的食物残渣倒在昂贵的地毯上，然后点名让我去清理。
他们把折磨我当成一种新的娱乐。
而我，始终逆来顺受。
我成了酒店里最麻木，最认命的清洁工。
没有人再把我当成那个曾经的天之骄女，我只是一个编号，一个影子。
这正是我想要的。
利用工作之便，我摸清了裴从戎的许多习惯。
他每周三和周五会来酒店，通常都住在顶层的8888号总统套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