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出去又能怎么样?
大闹一场,然后被他们倒打一耙,说我无理取闹?
或者他们干脆承认,然后用“亲情”来绑架我,说一句“以后会还”,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?
不。
不行。
那太便宜他们了。
一股荒谬的冷静,从极致的愤怒中破土而出。
我重新举起手机,点开录像功能,将镜头对准了那对还在浓情蜜意的男女。
我的手抖得厉害,拍下的画面摇摇晃晃。
但足够了。
足够记录下他们此刻幸福的笑脸,和他昨天发给我的,那些声泪俱下的语音条,形成多么讽刺的对比。
我看着画面里他们挑选着另一款首饰,陈明刷卡时潇洒的姿态,林雅接过包装袋时满足的笑容……
每一个画面,都像一根针,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。
直到他们亲密地挽着手,心满意足地离开金店,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
我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,身体一软,靠在了冰冷的柱子上。
双腿发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
商场里喧闹的人声、欢快的背景音乐,此刻都离我远去。
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。
我拨通了闺蜜的电话。
电话接通的那一刻,我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积压在心口的委屈和愤怒,在这一刻彻底决堤。
我什么都没说,只是握着手机,无声地流泪。
回到家,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。
房间里没有开灯,一片昏暗。
我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手机里的视频。
那对男女的笑声,通过听筒传出来,在这寂静的房间里,显得格外刺耳。
两万块。
这不是一个小数目,但也不是能要我命的金额。
可这件事,跟钱已经没有关系了。
这是我最信任的亲人,用最不堪的手段,将我的善良和心软,狠狠地踩在脚下,碾得粉碎。
他们不只是骗了我的钱。
他们还杀死了我对亲情最后的一丝幻想。
我擦干眼泪,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,坚定。
林雅,陈明。
这场戏,既然你们开了头。
那么结尾,就必须由我来写。
我不会让你们就这么轻易地收场。
我要你们,为自己的所作所为,付出最惨痛的代价。
02
第二天上午,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。
我一夜未眠,眼睛干涩得发疼。
手机在枕边突兀地响起,屏幕上跳动着“堂姐”两个字。
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几秒,感觉一阵生理性的恶心。
昨天金店里那一幕还历历在目,此刻她的电话,无异于刽子手在行刑后,还假惺惺地跑来问候你伤口疼不疼。
我按下接听键,开了免提,将手机丢在一旁。
“喂,溪溪啊……”
林雅的声音传了过来,依旧是昨天那种低沉、沙哑、带着哭腔的调子。
演技真好,好到我都想给她颁个奖。
“陈明那个王八蛋,昨天又来找我了,态度差得要死,还威胁我,说要是敢跟他争抚养权,就让我一分钱都拿不到。”
“这婚看来是离不成了,官司有的打了。”
她在那边自顾自地“卖惨”,每一个字都透着精心设计的委屈。
我听着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几乎要吐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