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怪物形似巨大的章鱼,却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,口中发出婴儿般的啼哭,腥臭扑鼻。
“横公鱼?”陈默脑海里闪过《山海经》里的记载,但又有些不同,似是变异体。他的全身被恐惧牢牢的镇住,但常年修炼所带来的冷静立刻压倒了恐惧。
不能正面力敌“镇”之,只能侧面智取“抚”之。
他深吸一口气,体内那微薄的气按特定路线运转,脚步一错,身影似烟般滑近,避开了那挥舞的触手。老烟杆点出,并非刺击,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震颤频率,敲在一条触手的吸盘上。
“抚”字诀!
怪物猛地一颤,发出尖锐的嘶鸣,似乎惧怕这种“安抚”的能量。它甩开半死的耕牛,扭曲的人脸转向陈默,充满了动物最原始的怒意。
陈默回想起爷爷笔记里关于水属异兽畏火、畏惊的记载。他手上动作不停,烟杆连点,每一次都精准地打在怪物能量流动的节点上,如同打断它出手的节奏。同时,他口中发出一种低沉的、带着某种韵律的呵斥声,这是国术中的“惊”字法门,配合步法踏地,震动地气。
那横公鱼变异体被他这连打带吼的“安抚”和“惊扰”弄得暴躁不已,却又无法有效捕捉到身形滑溜的陈默。终于,在一声极其尖锐的嘶鸣后,它猛地沉入水底,消失不见,只留下浑浊腥臭的河水和半死不活的耕牛。
陈默喘着粗气,额角冒汗。仅仅是周旋片刻,竟比跑完万米还要疲惫。他看了一眼昏迷的村民和牛,知道此地不宜久留,迅速将村民拖到远离河岸的安全地带,然后悄然退走。
整个过程没人看见,但第二天,河沟边发现昏倒村民和濒死耕牛的消息还是传开了,更加剧了村民们恐慌。只有老李头,在听到消息后,深深看了陈默一眼,傍晚时分,他拎着一壶酒来到陈默家。
“昨晚西河沟的事,是你平的吧?”老李头抿了一口酒,直接问道。
陈默沉默了一下,头轻点了一下。
“老哥哥走之前说过,要是出事,就让我尽力帮衬着你。”老李头叹了口气,“你们家的事,我知道一些。咱们这个村子底下,不干净,很久很久以前就镇压着某种东西。你爷爷,还有你们祖上,就是负责看守的。现在老哥哥走了,担子落到你身上了……辛苦你了,孩子。”
陈默摇摇头:“这是我该做的。李大爷,爷爷说‘松了’,到底是怎么回事?仅仅是爷爷不在了吗?”
“恐怕没那么简单。”老李头眼神凝重,“我总觉得,最近村里来的生人有点多。”
(三)
老李头的话很快得到了印证。
几天后,几辆黑色的越野车,挂着省城的牌照,开进了这个偏僻的山村。车上下来一群穿着统一制服、气质精干的人,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、名叫赵博士的中年男人。
他们自称是“省地质勘探队”和“民俗文化调研小组”,要考察当地地质结构和收集民间传说。村里人大多淳朴,虽然好奇,但也热情接待。
但陈默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这些人装备太精良了,那些仪器不像是地质勘探用的,反而透着某种高科技的冷感。他们询问村民怪事时,眼神里浮现的不是好奇和恐惧,而是期待和激动。尤其是那个赵博士,看人的眼神像是在打量物品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