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接过兽牙,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和心悸。他认得这纹路,爷爷教他练功时,某些招式运转到极致,意念中会自然观想类似的图案。
“你爷爷临走前,嘴里反复念叨着‘松了……镇不住了……’、‘小默……快回来……’”老李头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恐惧,“就在你爷爷走的当晚,村东头老王家养的十几只羊,一夜之间全没了,不是被咬死的,地上连滴血都没有,就像是……像是被啥东西整个吞了进去!还有人说在河边看到了长着人脸的怪鱼,对着月亮吞吐珠子……”
陈默听着,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。爷爷教的那些东西,村里那些古老、被当成迷信的传说,还有他小时候隐约感觉到、村子周围某些地方异样的“安静”……碎片渐渐拼凑起来。
他走到院子中央,蹲下身,手掌轻轻按在冰凉的青石板上。他运转起爷爷从小教导的呼吸法,意念沉凝。
瞬间,他的感知变得不同了!
青石板不再冰冷,其下深处,仿佛有一股庞大、古老且躁动的“气息”在缓慢翻腾,像是一只被惊醒的巨兽。这气息狂暴混乱,却又被一种无形的、遍布整个院子乃至整个村庄的地下“网络”勉强束缚着。而这网络的几个关键“节点”,已然出现了细微的裂痕!
其中一道最粗壮且关键的“节点”,就在他脚下!
他家院子,真的镇着什么东西!而且这个东西很不一般。爷爷所守护的,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村庄安宁!
(二)
接下来的几天,村里怪事越发的频繁。
张家的娃子半夜哭闹不止,说窗外有长翅膀的黑影子拍打窗户;
李家堰塘的水莫名浑浊、发烫,还冒起了气泡;后山的雾气浓得散不开,进去砍柴的人差点迷路,回来就发起高烧,说出的话里全是狰狞的怪兽……
村子里人心惶惶,各种迷信的说法都传了出来,说是老陈头走了,压不住邪祟了。有人甚至私下议论,是不是陈默在外面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
陈默沉默着。他白天帮着村民干农活,安慰受惊的孩子,看起来依旧是那个话不多,甚至有些木讷的大学生。但每到夜晚,他都会在院子里,重新拾起那套荒废了有些时日的家传国术。
这一次练,感觉截然不同。
每一次呼吸,每一次出拳、迈步,都能隐约牵动脚下那庞大的“网络”。招式不再是花架子,更像是引导自身微弱的“气感”与地下“网络”共鸣的钥匙!那些观想的符文、特定的发力技巧,目标并非伤敌,而是“镇”与“抚”!
他渐渐明白,这套国术,是专门用来应对非人之物的法门!
这天深夜,陈默正在院子里揣摩“镇”字诀的手印,忽然心头一跳,一股强烈的阴冷、狂躁的气息从村西头河沟方向传来。
出事了!
二话不说,抄起爷爷留下的那根老烟杆,这烟杆材质特殊,能实质化出他的“气”,悄无声息地掠出院子,速度快得惊人。
村西头河沟边,月光惨白。一个村民倒在岸边,似乎是吓晕过去。水面上,一团巨大、黏滑的黑影正缠绕着一头耕牛,那黑影伸出几条布满吸盘的触手,牛发出绝望的悲鸣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