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在怪我吗？怪我出国没跟你商量？”
“没有，你想多了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。”
她沉默了。
或许是我的“懂事”和“大度”让她放了心，又或许是她沉浸在即将嫁入豪门的喜悦中，无暇顾及我这个“备胎”的情绪。
她开始减少和我联系的频率。
从一天一次，到一周一次，再到一个月一次。
到后来，只有逢年过节，才会发来一句程式化的祝福。
我乐得清静。
我通过一些渠道，了解着她和季昂的真实情况。
并不像她在朋友圈里表现得那么光鲜亮丽。
季昂的父母根本看不上林晚的普通家境，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。
季昂也不是什么情种，他在西雅图的华人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玩咖，身边莺莺燕燕从未断过。
所谓的求婚，不过是季昂在一次派对上喝多了，随手拿了个易拉罐拉环套在了她手上。
林晚却当了真，第二天就自己去买了个一克拉的钻戒，发了朋友圈。
她所谓的幸福，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独角戏。
而我，是她唯一愿意倾诉，也唯一敢于炫耀的观众。
因为她知道，无论她说什么，我都会信。
我都会为她高兴。
可惜，那个观众，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。
我是在一次行业峰会上，再次见到季昂的。
他是作为美国一家顶尖风投公司的代表回国考察项目。
五年不见，他还是那副精英模样，西装革履，人模狗样。
他在台上侃侃而谈，分析着未来的科技趋势。
而我，就坐在第一排的嘉宾席上，平静地看着他。
中场休息时，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过来。
“沈总，久仰大名。我是凯雷资本的季昂。”他主动向我伸出手。
我站起身，和他握了握手，淡淡道：“你好。”
“启航科技的算法模型，我们凯雷非常感兴趣。不知道沈总近期有没有融资计划？”
“暂时没有。”我言简意赅。
“没关系，我们可以先交个朋友。”他笑着说，“说起来，沈总和我未婚妻还是校友呢，她叫林晚，你们认识吗？”
他终于提到了这个名字。
我看着他，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：“林晚？当然认识，我们是……很好的朋友。”
“是吗？那可太巧了！”季昂显得很高兴，“晚晚总跟我提起你，说你对她特别好。改天我做东，我们一起吃个饭。”
“好啊。”我笑了起来，那笑容恰到好处，既不显得过分热情，也不显得疏离。
我知道，鱼儿，要上钩了。
4
在我的人生规划里，苏晴是一个美丽的意外。
我是在一个画展上认识她的。
她是画展的策展人，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，长发挽起，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。
她不像我身边那些环绕的莺莺燕燕，她看我的眼神很平静，没有谄媚，也没有欲望，只有对一个普通参观者的礼貌和疏离。
我被一幅画吸引了。
那幅画叫《重生》，画面上是一片焦黑的废墟，废墟之上，开出了一朵血红色的花。
“这幅画，很有力量。”我开口道。
她闻声回头，看了我一眼，又看了看画，微微一笑：“是吗？沈总也懂画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