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……没什么,”江璃月躲开她的目光,侧身让她进来,“刚才拿快递的时候,不小心摔了一跤,撞到台阶上了。”
苏晓将信将疑,捡起蛋糕盒放在茶几上,又拉着她坐下:“璃月,你最近不对劲。以前你就算加班,也会跟我吐槽老板,现在你除了说‘没事’,就是‘还好’,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”
江璃月看着苏晓担忧的眼神,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。她想告诉苏晓,自己每天晚上都会被扔进恐怖的现场,想告诉她自己有多害怕,多无助。可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——她能怎么说?说自己是个能穿梭在悲剧里的“幽灵”?苏晓只会觉得她疯了。
“真的没事,”江璃月抽回手,起身去厨房倒水,“可能最近项目太忙,有点累着了。”
苏晓还想说什么,手机突然响了,是她妈妈打来的。她接起电话,语气瞬间软下来:“妈,我挺好的,晚饭吃了……嗯,下周公司团建去海边,我会注意安全的……好,挂了啊,爱你。”
挂了电话,苏晓看着江璃月的背影,轻声说:“我妈总说我操心命,可我觉得有人惦记真好。璃月,你要是想家了,就给阿姨打个电话呗。”
江璃月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。她的父母在她十岁时就离婚了,父亲去了国外再也没联系过,母亲再婚后,连她的生日都记不清。她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,习惯了把情绪藏在心里,可现在,她多希望有人能看穿她的伪装,能告诉她,她不是一个人。
苏晓坐了一会儿,就起身告辞了。江璃月送她到门口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,才轻轻关上门。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,还有那块没动过的草莓蛋糕,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她走到阳台,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。城市的夜晚很热闹,霓虹闪烁,人声鼎沸,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。她像一个被隔绝在世界之外的人,只能站在暮色里,等待着下一个19点的到来,等待着下一场未知的悲剧。
第二天,江璃月去公司上班,同事们看到她红肿的脸,都围过来问怎么了。她还是用“摔了一跤”搪塞,同事们也没多问,只是叮嘱她小心点。
一整天,她都魂不守舍,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表格,眼神却放空。她不停地看时间,心里既害怕又期待——害怕下一个19点的到来,又期待自己能改变点什么,哪怕只有一点点。
终于,18:59了。
江璃月坐在办公桌前,双手紧紧攥着鼠标,指节泛白。办公室里的同事都走光了,只剩下她一个人。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,夕阳的余晖早已消失,只有路灯的光透过玻璃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19:00:00。
3 黑暗中的救赎
熟悉的扭曲感再次袭来,江璃月闭上眼,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。
再次睁开眼时,刺鼻的化学气味直冲鼻腔。她站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,地面散落着破旧的零件和垃圾,远处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,震得地面微微发颤。她往前走了几步,听到了微弱的哭声,像是从工厂深处传来的。
她顺着哭声走去,穿过一道道生锈的铁门,最后在一个地下室的入口处停了下来。哭声就是从地下室里传来的,还夹杂着男人凶狠的呵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