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林清砚愣住了,脸色瞬间苍白:“你说什么?我们可是立了誓的!”

“誓?”邓紫竹嗤笑一声,把匾额往怀里紧了紧,“不过是随口说说,天还能真罚我?你也别较真,以后我请你喝酒就是。”说罢,他转身就走,留下林清砚站在原地,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他的背影道:“邓紫竹!你背信弃义,若天有眼,必让你应了誓言!”

邓紫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,当天晚上就在竹楼里摆酒庆祝,喝到半夜才醉醺醺地去收拾竹雕工具。他脚下不稳,撞在放着九龙抱竹盏的架子上,盏底的竹屑飞溅,正好扎进他的眼睛里。他疼得大叫,伸手去摸,却脚下一滑,从二楼竹楼摔了下去——楼下是刚挖的竹根坑,里面还积着雨水。

“扑通”一声,邓紫竹的身体落入水坑,意识却渐渐飘了起来。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水坑里,眼睛还在流血,心里咯噔一下:“我……死了?”

邓紫竹只觉浑身轻飘飘的,像一片被风吹起的竹屑。眼前的竹楼、竹林渐渐模糊,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,黑暗中忽有光点亮起,连成一道道银色的线,纵横交错,如织女织出的星锦——那是星轨!

他想伸手去碰,指尖却穿过光点,耳边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,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:“邓紫竹,你背信弃义,违逆誓言,天道罚你魂魄离体,送往兽寰星,寄生异类,历劫思过。”

“兽寰星?异类?”邓紫竹慌了,急忙辩解:“我不过是赌输了不认账,何至于此!我改!我把银子还给他,把笛子借他,求你放我回去!”

可那声音不再回应,星轨突然加速,像一条银色的河流,卷着他的魂魄向前冲。他感觉自己在穿越一层又一层的光膜,每穿过一层,周围的温度就变一次——有时热得像烤火,有时冷得像结冰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眼前突然亮了起来,一颗巨大的星球出现在视野里:通体翠绿,表面有金色的纹路缠绕,像披了一件镶金的绿袍,星球周围还飘着三圈彩色的光环,光环里有飞鸟的影子掠过,那些飞鸟竟比竹罗国的城楼还大!

“那就是……兽寰星?”邓紫竹还没来得及细看,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从星球传来,像一只无形的手,把他的魂魄往星球上扯。他想挣扎,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,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近,他能看到星球上的山川:有的山像一只卧着的老虎,有的河像一条游动的巨蛇,还有一片森林,树木的叶子竟是彩色的,像无数只展开的翅膀。

接着,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气味——混合着泥土、青草和淡淡的腥气,然后是一阵剧烈的撞击感,像被人狠狠摔在地上,他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
再次醒来时,邓紫竹只觉得浑身酸痛,尤其是四肢,沉重得像灌了铅。他想抬手揉揉额头,却看到一只黑乎乎、毛茸茸的爪子——指甲短粗,还沾着湿润的泥土,掌心里有厚厚的肉垫,上面还缠着几根枯草。

“这是……什么?”他惊恐地低头,视线往下移,看到了圆滚滚的肚子,覆盖着稀疏的黑色鬃毛,短胖的腿像四根柱子,踩在地上能陷进泥土里。他试着动了动,身体摇摇晃晃的,还发出“哼哧哼哧”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