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凛侧头，目光穿过昏黄的灯光，落在她脸上。
“因为你是全球唯一能让卫星‘失明’的人。”
他伸手，指腹擦过她耳后那道细小的疤——
那是三年前，世界树试图在她颅内植入追踪芯片时留下的。
“而我，”男人声音低哑，“是唯一敢把追踪器嚼碎的人。”
—— 00:21:15 ——
潜艇上浮，甲板开启。
夜风卷着盐粒拍在脸上，像细小的刀。
宋凛抱着宋潮，乔音跟在他半步后。
远处，海面忽然亮起一道白线——
世界树的第一艘“幽灵级”战舰，像一把银灰色的手术刀，切开黑暗。
探照灯扫过，宋凛的侧脸在光里一瞬雪亮，又一瞬沉进阴影。
他低头，吻了吻孩子被风吹乱的额发。
“别怕。”
声音轻得像情人呢喃。
下一秒，他抬手，金属义肢的指尖弹出微型遥控器。
“鲸落，一号发射。”
轰——
海面炸开一道水柱，导弹破水而出，尾焰照亮整片夜空。
乔音被震得踉跄半步，宋潮却在他怀里咯咯笑起来，小手去抓那道转瞬即逝的光。
宋凛低头，唇角勾起一点笑意。
“看，宝贝。”
“爸爸给你放的烟花。”
—— 00:23:00 ——
火光照亮男人眼底。
那里面没有恐惧，没有迟疑，只有一片冰冷的疯狂。
乔音忽然伸手，握住他风衣下摆。
“宋凛。”
“嗯？”
“如果世界树真的来了——”
男人侧头，金属义肢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唇。
“那就让世界树，成为下一个零信号。”
海风卷起他的风衣，像一面黑色的旗帜。
潜艇破浪，驶向更深的黑暗。
而黑暗里，十二艘“凛冬”同时亮起红灯。
像十二只睁开的眼睛。
2 母体觉醒
—— 01:07:33 ——
潜艇医疗舱，冷白灯像手术刀悬在头顶。
乔音平躺在合金台上，手腕被磁锁扣“咔哒”一声固定。
她侧头，看见宋凛站在消毒玻璃外，怀里抱着宋潮。
孩子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。
那目光安静，却让乔音想起初生的小兽——
对血与危险，有着本能的敏锐。
“真的要现在？”宋凛声音低哑，金属义肢的指尖在玻璃上敲出焦躁的节奏。
乔音笑了笑，右手指尖勾了勾，示意他靠近。
男人俯身，隔着玻璃，她把额头贴上去。
“再晚十分钟，世界树的纳米机就会顺着血流钻进宋潮的心脏。”
“我不能赌。”
—— 01:09:12 ——
洛基推门进来，托盘里躺着一支15cm长的碳钢手术刀，刀身薄得近乎透明。
“舰上没麻药了。”她耸耸肩，“Boss说，你要清醒着来。”
乔音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掠过刀锋，落在自己隆起的小腹。
那里，孕育着全球唯一能让卫星“失明”的母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