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：龙火初燃】
一、旱魃屠村
赤沙村的夜像一块烧红的铁板，月亮被沙尘磨成血色。
李青燃把最后一桶井水倒进破缸，缸底立刻蒸出一缕白烟。阿娘倚在门边咳得像风箱，她喉结滚动，却吐不出唾液——旱魃已经三年不落雨，连眼泪都被晒成了盐粒。
“再坚持一夜，”青燃用袖子给她擦嘴角，“听说墨坊的云梭明日路过，咱们跟着去关内讨水。”
阿娘摇头，指向远处沙丘。那里，一点幽绿的光像鬼火在跳动。
鬼火越来越近，伴着铁链拖地的声响。青燃抄起火炼枪——一杆祖传的短矛，矛脊嵌有暗红铜线，像干涸的血管。
幽绿光的主人显形：一个披铁甲的“旱魃兵”，胸口嵌着灰白石珠，皮肤龟裂，裂缝里冒出赤焰。它张嘴，喷出的不是火，而是无水的热风，像千万把钝刀割人脸。
青燃冲上去，枪尖扎进旱魃兵心口。石珠碎裂，火焰顺着铜线烧进枪身，一股澎湃的热浪倒卷回他体内——骨节噼啪炸响，血液沸腾，皮肤泛起铜色纹路。
一转·锻骨，成。
然而这只是开始。碎裂的石珠化作流光升向夜空，与另外八道幽光在天幕汇聚，凝成一条虚幻的龙影。龙影俯瞰村庄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。
下一瞬，火雨倾盆。
赤沙村化作焦炭只用了三个呼吸。青燃抱着阿娘冲进地窖，火光却从缝隙灌入。阿娘用最后的力气把他的头按进怀里，像小时候替他挡风沙。
“活下去……找龙火……”
这是她最后一句话。
二、神秘旅人
青燃醒来时，四周只剩乌黑的梁木和凝固的琉璃。他在废墟里刨到十指见骨，只找到半片焦黑的衣角。
“咔哒。”
身后传来齿轮咬合声。
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断墙上，正用一把铜尺丈量焦土。那人背一只比身体还大的竹匣，匣面用朱砂画着八卦，但缺了一卦。
“你……是谁？”青燃嗓子嘶哑。
“我、我叫墨、墨小呆。”少年结巴，声音却像怀表走针，“量、量龙火轨迹。”
他跳下断墙，竹匣自动弹开，弹出三根折叠铜杆，杆头装着蜻蜓般的玻璃眼。铜杆插入地缝，玻璃眼同时亮起红光，在焦土上投出一张发光的网格图。
网格中心，一个光点闪烁——正是方才石珠碎裂之处。
“九珠归一，可复龙脉，也可、可灭世。”墨小呆抬头，左眼闪过一道青色符纹，“你要复仇，我要救、师父，合、合作？”
青燃握紧火炼枪，枪身铜线仍烫得发红，像回应少年的邀请。
三、立约
两人把阿娘埋在村口枯井旁。青燃用枪尖在井壁刻下“赤沙”二字，墨小呆则从竹匣里倒出一枚指甲大的铜齿轮，嵌进井沿。
“留、标记。龙火经过的地方，齿轮会、会发芽。”
“发芽？”
少年认真点头。“机械也会开花。”
夜风吹过，铜齿轮发出细微的“咔哒”声，像心跳。
四、初战
黎明前，玄衣督的铁骑包围了废墟。
他们身披黑鳞甲，胸口绣着同样的灰白石珠——旱魃兵的母珠。
领队的是一个独眼女人，肩背链锤，锤头嵌着微型蒸汽炉，喷吐着白雾。
“赤沙村余孽，交出龙火碎片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