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头霎时一沉,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站住!”
我快步上前拦下,抬手掀开箱盖,里面赫然正是我遍寻不见的铺面地契。
丫鬟吓得慌忙低头,唯唯诺诺:“是……将军吩咐奴婢将这些送至沈夫人处的。”
恰在这时,沈清婉款步走来。
她语气温婉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:
“弟妹莫要动怒,是阿照心疼我守寡孤苦,怕我遭人轻慢,才将这些铺面地契交予我傍身。”
“我推拒几次,他却执意如此,我只能收下。”
我只觉得荒谬至极,气得浑身颤抖。
江照为了讨她欢心,竟拿我的私产去借花献佛。
更何况,这其中还有外祖特意留给我的资产!
我没看沈清婉一眼,冷声命人将箱子抬回。
沈清婉却径直坐在箱顶,挑眉轻笑,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:
“只要是我想要的,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”
“你信不信,只要我向阿照开口……他就能立刻休了你?”
我早已决心和江照和离,这番话语于我而言毫无意义。
我只冷声道:“让开!”
沈清婉仍纹丝不动,我忍受不了,便伸手将她一把拽下。
就在她踉跄落地瞬间,忽地惊叫一声,整个人顺势向后一仰。
她便顺势跌入一旁池中。
“婉清!”
04
几乎是同时,江照的喝声从身后传来。
他毫不犹豫跃入水中,将沈清婉一把救起。
江照上岸后,未曾看我一眼,便不分青红皂白厉斥道:“许幼宜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!”
“清婉不通水性,若我晚来一步,她性命堪忧,这个罪名你如何担得起!”
我冷眼望着两人湿透的身影,只觉得可笑。
这般拙劣的把戏,她一再使用,可偏偏江照次次深信不疑。
我执拗地站在原地,强撑道:“可她强占我的私产,你为何不问?”
江照怒极,抬手扇了我一记耳光:“许幼宜,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!”
“即已是江家妇,终日抛头露面经商成何体统?这些铺面交由婉清打理再合适不过!”
他目光冷峻,字字如刀:
“二婶三婶说得没错,你根本就是个贪慕虚荣、斤斤计较的狭隘之人。”
我不可置信望向他,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人。
旁人误解我也就罢了,可他与我夫妻数年,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。
临走前,他扔下一句:
“安安分分做你的江夫人,别再给我生事。”
说罢,他头也不回抱着沈清婉匆匆离去请郎中。
隔着渐远的距离,伏在他肩头的沈清婉缓缓回头,朝我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。
江照认定是我将沈清婉推落水中,罚我入祠堂面壁思过,抄经书赎罪。
夜深人静,烛火摇曳。
我正跪于蒲团之上,忽闻门外传来细微响动。
紧接着,一股焦煳气味弥漫开来。
祠堂起火了!
我急忙起身冲向门口,才惊觉门已被从外牢牢锁住。
我奋力拍打门扇,高声呼救:“来人,开门!”
火光窜动间,门外清晰传来沈清婉冰冷的声音:
“许幼宜,你去死罢!”
“只有你死了,阿照才能彻底回到我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