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呢？”赵明诚低声问，呼吸拂过沈青的耳际。
沈青转过身来，眼中有着赵明从未见过的柔软：“现在更是如此。”
他们的脸靠得极近，呼吸交融。赵明诚缓缓贴近，终于将嘴唇印在沈青的唇上。那触碰轻柔如雪，却点燃了两人心中埋藏已久的情感。
远处传来新年的钟声，旧年已逝，新年伊始。轻轻相拥的两人都知道，这条道路布满荆棘，但他们选择了一起走下去。
初春时节，纸鸢又一次飞满了北平的天空。赵明诚和沈青并肩站在郊外山坡上，共握一只比翼燕纸鸢的线轴。
“还记得你问过我，为什么回来吗？”赵明诚轻声说。
沈青微笑：“你说为了道歉。”
“那是部分真相。”赵明诚转头凝视着他，“完整的真相是，我回来寻找失去的一半自己。”
纸鸢在蓝天中翩翩起舞，如同两颗终于相遇的心，在风中自由地翱翔。没有大声的宣告，没有世俗的认可，只有彼此眼中映出的天空，和手中共同握住的那根线。
爱如纸鸢，无需喧哗，自在飞翔。
（二）拥入怀
春风拂过北平城，柳絮如雪，漫天飞舞。赵明诚与沈青并肩走在胡同里，两人的衣袖偶尔相触，又迅速分开，像是有意又似无心。自那个除夕夜的亲吻后，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，既亲密又谨慎，既渴望又克制。
“明日我去天津进些书，大概三日便回。”沈青轻声说道，目光瞥向赵明诚又迅速移开。
赵明诚心里一紧：“我陪你去。”
“书店需人照看。”沈青摇头，“况且你这几日不是要见那位从上海来的编辑？”
赵明诚确实答应了见一位商讨出版事宜的编辑，此刻却后悔不迭。他不想与沈青分开，哪怕只有三天。这种依恋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，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，对某个人某件事物产生强烈的执着。
“那你小心些。”最终他只能这样说，手指在袖中微微蜷缩，克制住想要拉住沈青的冲动。
沈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：“放心，只是寻常进货。”
第二天清晨，赵明诚执意送沈青到车站。月台上人群熙攘，蒸汽机车的轰鸣声中，他们相对而立，一时无言。
“这个给你。”赵明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，“南方带来的茶饼，路上可以泡着喝。”
沈青接过，指尖不经意擦过赵明诚的手心，两人俱是一颤。
“谢谢。”沈青低声说，抬眼看向赵明诚，眸中情绪复杂。
汽笛长鸣，列车即将启动。在蒸汽弥漫的掩护下，赵明诚迅速握了一下沈青的手：“早日回来。”
列车开动了，沈青从窗口望出去，赵明诚站在月台上，身影逐渐变小，却一直站在那里，直到彻底看不见。
三日的分别，对赵明诚而言漫长如三秋。他守着沈青的书店，整理书籍，接待客人，却总是不自觉地望向门口，期待那个清瘦的身影出现。
第二日午后，书店门上的风铃轻响，赵明诚抬头，却不见人影。他疑惑地走到门口，发现地上落着一只纸折的燕子。拾起来细看，折工精细，翅膀上还用墨笔细细描了羽毛纹路。
赵明诚心中一动，抬头四顾，胡同里空无一人。他小心地将纸燕收入怀中，贴胸放着，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信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