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力感到事情越来越蹊跷。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或者意外，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，不留一丝痕迹，甚至连个像样的报案记录都没有。那封匿名信，更像是一种挑衅和暗示。
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苏婉清身上。既然直接线索中断，或许可以从她的背景入手。他再次来到“墨缘斋”书局。书局位于霞飞路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，门面不大，古色古香。此刻店门紧闭，上面贴了张“暂停营业，敬请谅解”的告示。
王力向隔壁店铺的伙计打听，伙计显然也被苏小姐失踪的事情吓得不轻，连连摆手，只说老板和伙计们都吓破了胆，暂时不敢开门。
正当王力准备离开时，他注意到书局斜对面一家不起眼的古董店门口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他的老搭档，也是中央捕房里有名的“活档案”，老钱。
老钱年近五十，身材微胖，戴着副圆框眼镜，看起来文质彬彬，但肚子里装的却是上海滩几十年的奇闻异事、江湖掌故，甚至是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档案。他和王力合作多年，配合默契。
“王探长，你也在这儿？”老钱看到王力，推了推眼镜，笑容可掬。
“老钱，你在这儿干嘛？”王力走过去问道。
“哦，有点私事。”老钱神秘兮兮地笑了笑，“这家‘博古轩’的老板，有点意思。据说祖上是给宫里当差的，后来家道中落，才开了这家店。他手里有不少好东西，但也有些……嗯，比较棘手的玩意儿。”
王力心中一动：“棘手？”
“就是来路不太干净，或者说，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。”老钱压低声音，“比如前些日子，他从苏州一个老宅子收来一幅古画，据说是宋代的，但画面上有些怪异的符文，拿到哪儿都卖不出去，还惹来不少麻烦。后来还是我帮他找了个乡下地方藏起来了事。”
王力想到了苏婉清的事情，那封匿名信里的词句，似乎也与“墨香”、“缘分”之类的有关，而苏家又是做文房生意的。他对老钱说道：“我正在查一件案子，可能和‘墨缘斋’有关。苏伯年的女儿苏婉清失踪了，很蹊跷。”
老钱闻言，脸色也严肃起来：“苏家那丫头？我也听说了。真是怪事。她家那书局，开了几十年了，一直安安稳稳的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苏家或者苏婉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？或者他们家跟什么人打过交道，可能惹上麻烦的？”
老钱沉吟片刻：“苏伯年这人，我知道的不多，就知道他为人老实本分。但他那个女儿苏婉清……听说不仅人长得水灵，一手好字画，还懂点……玄学？”
“玄学？”王力皱眉。
“嗯，就是喜欢看些佛经、道藏之类的古籍，对风水什么的也有点研究。她房里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。”老钱回忆道，“会不会……跟这个有关？”
王力觉得这个线索值得深挖。他想起了苏家收到的那封匿名信，还有陈账房提到的“水映孤魂”。
“老钱，”王力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能不能帮个忙？我想进去看看苏婉清的房间，也许能找到点线索。”
老钱有些为难：“这恐怕不太好办吧？苏老板现在……”
“就跟他说，我是捕房的探长，例行调查失踪人口。”王力语气不容置疑。
